“为何要入延兴军?王爷您可知道,延兴军是要随时奔赴战场,这沙场上刀枪无眼,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的啊…”李现不解,这事儿宗亲们都能同意?
“定西伯听清楚了,本王说的是勋亲子弟服兵役!”赵元俨不理李现所问,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
“服…服役?”李现心中突然大震,既然有服役,就必然有退役,荆王说的并不是从军!这是带着整个宗室在力挺官家的兵役制!
“那自然是极好,只是延兴军军额已满,怕是安排不了一营人了。”李现想明白后,连忙顺着荆王的话头往下说道。
“官家那里的意思,也是看定西伯能不能接受,若是能够接受,加点兵额不还是官家一句话的事儿?”
李现算是明白了,官家授意,皇家撑腰,一定要把新政的第一步落实到明处,军队本就是皇家所有,先拿军队开刀,保守集团的反对声会少很多。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殿前司诸班直本就是选录宗亲子弟,而且戍守皇宫京城,既尊荣又安全,延兴军毕竟是野战军,伤亡…”
“哎…勋贵为国征战那是分内事,江山和爵位怎么来的?不也是马上打来的嘛!殿前诸班直说到底就是个站岗放哨的,猴年马月能混点军功?”
“王爷说的有理,既是官家应允,现理当从命!”李现了然,宗亲中也有明白人啊。
“哈哈哈,定西伯爽快!”赵元俨笑道,转头冲大厅里吼道:
“事儿成了,宗室每支出一个男丁,勋贵出一个男丁,凑满五百人,给你们一天时间,后日选中的小子都滚去延兴军报到!”
不少人一听就面如死灰,真要从军啊,唉,大宋对待宗亲勋贵颇为优待,赏赐和荫官让这些贵族们逐渐丧失了祖辈的血性,越来越安于享乐,虽说家族庞大,可战场上的意外可多了去了,再远房的子侄,出了事儿也是心疼。
“叔祖,我们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让我们脸上刺字如同死囚,贼配军仨字可就安在咱们身上了啊…”
李现一听厅中有人叫嚣,脸色一沉,刚要发作之时,赵元俨又吼道:
“哪个兔崽子胆敢再说那仨字,本王打断他的腿!
官家说了,我勋贵宗亲子弟服役期间不刺字,十年期满后可自行脱离军籍,若有军功赏赐丰厚,延兴军百战百胜,若是能在军中混出些名堂,日后也能自立门户,不坠了先祖的名声!”
众人一听,这和从军不一样啊,这不是官家让政事堂审议的兵役制吗?怪不得今日要为定西伯出气,这事儿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吗?
李现见厅中气氛缓和不少,站起身冲众人拱手道:“提前给各位打个招呼,延兴军军律严苛,本伯定不会手下留情,若是阵前做了缩头乌龟,那可是要吃军法的,勿谓言之不预!”
见到李现如此嚣张,不少人心中不忿,可看看他身后不怒自威的赵元俨,心中有打起了退堂鼓,罢了罢了,延兴军好歹没败过,总比直接把殿前司的天武军直接拉上去来的生还几率大些吧。
……
一席晚宴直到亥时初刻方才散去,回府的路上,任怀亮忍不住道:
“将军,勋亲子弟大多纨绔,有些人自恃身份高贵,怕是难管…”
“怕什么,爵位能有我高?有不服的就给我打!”赵祯才多大年纪,他的兄弟如今还没见多少封王的,何况下面的小辈,这事儿整个朝廷都在看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否则束手束脚反而坏了大事。
“末将领命!”
“这些日子我们都去军中看着,尽快将训练正常化,明日别忘了让石鑫去枢密院拉弩箭去。”
吩咐完后,李现一行就匆匆回了寺前巷,晚宴上喝了不少酒,搞得自己有些蠢蠢欲动,唉,我的阿萨兰,你什么时候才能怀上我的孩子,老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
“轰隆隆…”无进战马掠过,李现一边挥手喊停,一边喊道:“不行!不行!根本就是错的!启明让他们集合!”
“将军令,骑兵集合~~~!”
李现策马于阵前,吼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冲锋阵型必须紧密,人挨人,马挨着马,不许突前,不得落后,今日给我加练,一排排过!过不了的晚上没饭吃!”
长枪军和弩军有唐渡和石鑫负责,训练方法早已熟练,按部就班即可,唯独骑兵,由李现亲自操练,只是骑兵刚刚学会骑马不久,控制坐骑略显生疏,宗室无法维持笔直的战线。
于是他将骑兵分为五十骑一排,只练军阵冲锋,要求那就是一个,两百步外开始冲锋,过线时必须保持战线,否则视若不合格,惩罚就是没有晚饭,宋时人一天可就吃两顿,一顿不吃那饥饿的感觉可是要了人的老命。
“将军,将军!”哨兵策马飞奔而来。
“何事?”
“营外来了一营骑兵,为首的却是海公公,说有圣旨”
“哦?勋贵子弟?”李现一边想着,一边拨转战马,向营门奔去。
“……着勋贵宗室子弟五百骑,组建君子营,效力于神卫军右厢延兴军李现军都指挥使麾下……十年有期,可脱军籍,另遣大内总管袁德海,代朕犒劳抚慰军中,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