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八章 从此相遇是路人(2 / 2)

刀斧 华太狼 2341 字 2023-08-24

我一目十行看着奏表,终究是忍不住胸中的得意,呵呵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们都看看,高丽王称臣,赔偿大宋三百万两白银,租借耽罗岛,每年租金一百贯,租期百年,哈哈哈…”

李现这手棋下得不错!

唉…好像从李现这孙子灭了西夏开始,大宋就一直没败过,我这功绩,比之汉武唐皇,就差那么一点儿了!

海军也不错,就是太费钱了…对了,不是有赔款么,哼,三百万两白银,可当铜钱三千余万贯,不仅这次出征的费用都回来了,还余一千多万贯,拨一千万贯打造海军去!

大庆殿里回荡着“嗡嗡嗡”的议论声,大臣们还没从这惊人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我皱了皱眉头,任守忠会意高声唱道:

“肃静~~~”

刹那间,偌大的大庆殿立刻恢复了安静。

“政事堂议议,给高丽王封个什么爵位好,韩相辛苦一下吧,可还有事,无事启奏就退朝吧…”

“老臣有事起奏~”

我定睛一看,完了,礼部尚书刘长青出班了,每次都是,每次都能从我身上挑出点儿毛病来,每次都弄得我有些下不来台,可他年纪大啊,祖训尊重长者,我听这老家伙数落我,还不能发火!

尚书就算是个虚职,可他是礼部尚书,究礼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刘老尚书不必多礼,有何事启奏?”

“祖制,大宋天子不可挂剑上朝…”

喔次奥,又来了!

老东西你根本就不懂,老子的皇后特别迷我腰挎宝剑的英姿好吧,这你都管,我还是不是皇帝?

“朕自比汉武唐皇,据史料记载,这两位可都是带剑上朝的,他们腰挎宝剑意在自勉,外拓疆域,内修造化,实乃明君之象~”

你个老家伙你有胆再反驳我试试,反驳我就是骂我昏君,不用我出手,一帮人治你的罪!

果然,刘长青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退了下去。

……

“陛下,现在去哪儿?”

“去御书房。”

我满脑子都是范仲淹的劄子,此举名为举荐官员,实则确有些改头换面的意思,如今朝局稳定,新政隐隐压过保守派一头,但保守派也把持着几个要职,大体上是平衡的。

可要是范仲淹投靠过去,那局势就复杂了,两派人势均力敌,朝政恐陷入拖沓的风险中…

等进了书房,我细细看起了他的劄子,果不其然,绝大多数都是保守派官员,连司马光都赫然在列。

东北道安抚使司衙门主官、辽西路、辽东路主官,只有远东路是从下面提拔上来的一个年轻人,叫王安石。

不行…大宋有今日,新政功不可没。

亲自下手吗?我握着笔的手悬在了半空,想了想,将任守忠唤了进来。

“选个靠得住的,将这封劄子快马送去辽东,交燕王亲启,让他收到劄子后立刻给朕回复!”

“老奴遵旨~”

“另外,去把范相请过来。”

“是!”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范仲淹行完礼站在堂下,我打量着他却眉头紧皱,我一直认为他是个热血的汉子,官场浮浮沉沉,却坚持做自己,庆历年之前,大宋对外屡战屡败,一个缺乏权威的皇帝,无法支撑起他那庞大的理想。

可如今大宋腾飞在即,稳定的边疆讲给世人带来不输前唐的盛世,可如此境遇下,这个新政的斗士,却要急流勇退,甚至不惜叛变自己的理想,否定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范相平日里爱做什么?”

“微臣爱读书、作词。”

“倒是雅趣,朕就不同了,有什么喜好都得藏着,否则各地父母官就会在年贡时花尽心思,劳民伤财,对民生不利。”

“陛下圣明…”

“朕之前养过一池鲤鱼,时日愈久,死气沉沉,于是放入几尾黑鱼,以期搅动池塘,破解困局;

谁知这凶猛的黑鱼到了鲤鱼池后,却慢慢因为每日有人喂食,变得如同鲤鱼一般,不说喂养之弊,单单是这习性改变,就让朕大失所望…”

我看着范仲淹,看着他变换的神色,看着他的挣扎归于沉寂,心中暗叹,吐出两字:

“为何?”

“武人为祸史上多有之,臣请雪藏燕王!”

“嗤”我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嗤笑:“就为这?”

“此乃祖制和道统,唐末之危,不可不防!”

“燕王没有兵权。”

“可现在有,如今大宋精锐十之七八皆由燕王节制,此乃大忌!”

“朕有监军,控制着粮草。”

“若大军回师直捣汴京,以燕王之势,旦夕可下。”

唉…我好头疼,我尽量用更加简单的道理来描述:

“你不懂,造反得有人跟随才行。”

“燕王为北征统帅,在军中颇有威信,若是他要举旗,岂不一呼百应?”

“天地君亲师,此时无灾,没有天时;军士有地,没有民心;我是皇帝,天生在理;将士们的亲戚都在各地州府,有后顾之忧;朕乃武学山长,军中无数将校都是天子门生,李现靠什么造反?

军官的认命由三衙、枢密院、政事堂下达,哪个军官好好地日子不过,行此杀头之事?!

将士们年满三十即可退役,有田有家的好日子在等着他们,这样的大宋,你让他们去反?

范相啊范相,你一向以机警聪慧着称,朕不信你看不透这道理!”

眼前的中年人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执拗,跪下拜倒道:“臣,请辞参知政事一职。”

我心中倏地一紧,文武之争真就你死我活?

“范相!”

“陛下!”

我和他如同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互不相让,曾经互为交心的君臣,如今却陌生的如同路人。

“陛下…武人之祸不可不防啊,莫忘陈桥旧事…”

“放肆!!!”

空旷的御书房里,回荡着我的怒吼,话已至此,无法挽回了…

“你回老家歇息几年,好生思过,无旨不得如京!”

你这么放不下文武之防那就回家吧,顶着个前宰辅的名头,谅各地官府都不敢怠慢,去哪儿游山玩水都成,反正绝对不能加入保守派!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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