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个试金石,打一打,你的底细几斤几两就都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一波被击退,下一波就跟上,保持稀疏队形,注意盾牌防护!”
低沉的号角声穿透性极强,听到号角声的喀剌汗士兵犹如打了兴奋剂,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地向前冲锋。
“轰轰轰…”炮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黑线,把城池和火炮阵地连在了一起,地面上乌压压的士兵推着各种攻城器械奋力向前,而城头上的宋军也冒着箭矢和炮火向城下不停地放箭。
东城墙又增援来二十门火炮,城墙上的火力密度又一次得到了增强,终于能够有效压制喀剌汗人的火力了,来自城下敌军的炮火逐渐变得散乱无章,失去了齐射的加成,实心炮弹的威力大打折扣。
“火油弹~~~”城墙上响起一片呼应声,一颗颗火油弹点燃后从城墙上扔了下去,好不容易突破护城河的喀剌汗士兵又一次被火海淹没,蛋白质被烧焦的烤肉香味弥漫在城墙附近,中人作呕!
“继续进攻!”纳赛尔王子看着远处肆虐的火海,咬牙切齿地又一次下达了命令,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喀剌汗人的步兵被挤在离城墙三十步到一百步的区域内不得动弹,离得近了会被烧,离得远了会被火炮和城内的弩箭齐射蹂躏,不得进不得退,形势微妙万分。
箭楼和壕桥几乎全毁,木质结构的攻城利器在火炮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一颗炮弹就能把这些庞然大物给轰得粉碎。
一辆巨大的破门锥缓缓推上了吊桥,三角形的车顶包裹层层湿牛皮,中间覆着一层厚厚的沙土,车身四周挂满了厚厚的沙袋,至少有五十名喀剌汗士兵躲在车内拼命向前推进,车子的后面跟着大群辅兵,在木质吊桥上冒死铺设沙土,以防止火油弹烧毁吊桥。
这是最后一辆破门锥,车身上插满了箭矢,还有零星没有扑灭的火苗,火炮面对混凝土加固的城墙显得力不从心,破城的希望只能放在这辆可以破开城门的木槌车上。
“扔炮弹!”种鄂看到形势危急也坐不住了,跑上城墙,亲自指挥城门防御,一声令下后,七八颗炮弹点燃引信从城头上扔了下来,刚刚好都聚在破门锤的附近。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过,城门锤犹如在大海中颠簸的小船,沉重的车身摇晃两下后陷入了沉寂,正在种鄂狐疑之际,从车内扔出来十来具尸体,城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
沙土,又是沙土,厚实的沙土袋保护了破门锤,如果此刻钻进内部会看到,车身的木质结构早已被刚才的爆炸轰得千疮百孔,但中间挂着攻城锥的主体结构竟然是钢铁。
或许只有急速而至的炮弹直接射入,才能从内部破坏这个坚固的三角结构。
“咚…咚…咚…”沉重的撞击声不急不缓地蹂躏着拨换城的南门,预备队克戎军已经调集三营步兵在城门后严阵以待,任何突破城门的敌军必将遭到他们坚决的反击。
城门上还在不停地扔着炮弹和火油弹,但破门锤身后数千喀剌汗步兵组成了坚实的盾阵,无数辅兵背着装满沙土的泥袋从盾阵后冒死冲出,哪怕生还率不到十之一二,也要拼死把沙袋扔到破门锤的四周,渐渐地,扔到四周的沙袋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一个足以抵挡爆炸和烈火的土木工事!
城外还能射击的敌军火炮已经所剩无几,而城头上的宋军火炮也已经瘫痪了接近二十门,最危急的是,火炮盲点之外已经不再存在有价值的目标了,一共有两万多喀剌汗步兵组成严密的盾阵,等候在火炮盲区内,纷飞的弩箭面对这样的钢铁防线也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
他们在等,在等撞破城门的那一刻,一个时辰后,伴随着刺耳的“咔嚓”声,厚实的拨换城城门被撞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就在克戎军铆足了精神准备迎接厮杀之时,十几个冒着黑烟的大铁球从破洞外扔了进去。
在城墙上的种鄂见到此景双目猛地一紧,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嘶吼声中带着止不住的恐惧:“隐蔽!敌军的爆破弹~~~”
装满了火药的巨大铁弹并未给宋军带来丝毫失望,种鄂话音未落之际,十几颗铁球滚到克戎军的盾阵前,只听十几声巨大的爆鸣,连地面仿佛都被这连续的爆炸给震得摇晃起来。
数百名前排宋军一扫而空,严密的军阵被炸成一片狼藉,种鄂也被剧烈的冲击波给冲倒在地,足够数量的黑火药,一样能够造城巨大的破坏力!
又是一声刺耳的木材断裂声,拨换城的南门再也支撑不住向城内轰然倒下,悍不畏死的喀剌汗士兵举着大盾长刀,发出一声呐喊,人潮向城内迅速涌入!
而城外,数万敌军不断发出胜利的怒吼,踏着整齐的步伐,在军号声中向城门一步步踏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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