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迟音连自己都没发觉地就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儿。咧着一排牙齿,面色绯然。
放肆。沈明河低声呵斥一声,指节如玉的手慌乱地端起茶来猛灌了一口。
一通反应激得迟音捂着嘴,笑得弯下腰来,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得意忘形的样子。
怕被打。
待到笑完了才抬起身子,硬撑着脸,歪着头道:顾行知这是什么意思?你来朕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沈明河这才挫败地回过头来。无奈地看眼仍然笑得眉眼弯弯的迟音,恨恨地拨弄了把他被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才叹气道:朝上早已经鸡飞狗跳,怎就你这里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不还是咱们摄政王护驾有功?让朕能躲在这里优哉游哉,不谙世事。要朕说,一个两个地斗狠杀伤又如何?至少关朕何事?
自然关你的事。沈明河挑着眉认真道。顾行知是本王的人,日后还有大用。
那也是关你的事。
本王的事就是你的事。沈明河不假思索,佯装抬着袖子,盖了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才接着道:顾行知为安国公舍身,若是折戟于此,只怕安国公也过意不去。
迟音寻思这人倒也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就算是想置之度外,只怕也要被他这句话糊住心神,屁颠屁颠去效力了。
你说是朕的事,那就是朕的事。怎至于搬出别人来?迟音哼一声,问他道。只顾行知又有何需要帮的?跟个狐狸似的老谋深算,还需要你出力?
顾行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沈明河说到这里收了笑,深深看了他一眼。才斟酌道: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家的沈二公子就那般厉害?迟音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句话说得不轻不重,让人不知道他是在夸还是贬。
沈家四方杂厝,盘根错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你若是想知道,本王日后慢慢与你说。只要明白,厉害的并不是他。沈信这人喜欢自行其是,最是自命不凡。现在只是他刁难。只要快刀斩乱麻,趁着沈家暂时鞭长莫及,顾行知尚且有劫后余生的可能。
怎么快刀斩乱麻?迟音眨眨眼,愈发气定神闲了。看来摄政王早就想好了?
那是自然。沈明河敛了眉静静道。突然问起了他。你觉得顾行知此举该如何脱身?
只迟音还没开口,便被沈明河自己打断了。算了。难为你作甚。待会儿见机行事。
迟音下意识就觉得沈明河有事情没跟他交代。
天空湛蓝,日头朗朗,白云流过一片又一片。
迟音下马车的时候望着眼前的秋月阁挑了挑眉。早就听闻京城最大的花楼是秋月阁,却没想到第一次逛却是被沈明河带来的。
你知道这是哪儿?沈明河眼神一闪,率先下来,直对着他玩味儿笑。
迟音脚步一顿,低头望着他。忽略旁边沈落那跃跃欲试要看戏的模样,歪着头故意问道:朕甚少出来自然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看您,好像对这里轻车熟路,秋月阁听着倒风雅,倒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
不知道就算了。沈明河听完瞬间收起神色,默不作声扶着他下马车。
朕不知,您不能告诉朕吗?该不会是个茶楼吧。迟音假笑着,边跟着沈明河走边说道。
本王不知。沈明河木着脸,不假思索道。
放屁!
他自然知道,他当然知道。他当年逛秋月阁的时候不知道多拉风头!
人人都说摄政王色若春华,风姿仪俏。比秋月阁的头牌都艳,他一去秋月阁,不知道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自荐枕席。
若不是沈明河残暴名声在外。后边真的血溅了几次花楼,还不知道,沈明河能有多少个红颜知己。
怎么,现在开始装正经了?装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了?
果然,千万不能相信男的。
迟音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不含糊。随着沈明河准备进去,桃花眼一眨,清凌凌道:早知道您是来请朕来这儿的,就该把安国公叫上。若是这里茶水好喝,咱们下次来约上他可好?
到时候定然要让所有人知道沈明河他不光自己逛花楼,还带着他逛。
沈明河推门的手一顿,突然转过头来,神情幽幽:皇帝,有些时候人不能好奇心太重了。
还有,安国公日理万机,整日为了您提心吊胆。为了您好,也为了他好,臣建议您不要告诉他您来过这里。
朕不接受你的建议。迟音哼一声,扬着脸叫嚣。朕就要下次来。
皇帝,莫要得寸进尺。若有下次,你约谁,本王就打断谁的腿。
若是自己来,那乾清宫所有人的腿都留不住。听明白了吗?沈明河眸色淡淡,话一落音,有如刀剑一抬,眨眼间让四周恢复寂静。
行,你赢了。迟音摸了摸鼻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还是霸道蛮横不讲理的好。
回神间沈落已然憋笑着推开门。
秋月阁不愧是天下第一楼,内里雕梁画栋,颇有些古韵情味。只现在整栋楼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堂桌上酒盘乱摆,遍地狼藉。散发着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二楼楼梯栏杆皆挂了帷幔,随着开门,风一涌入,旁边装饰的轻纱吹起,在阳光穿过的灰尘里袅袅娜娜,颇为诡异。
人呢?迟音冒着头往里看,有些失望地撇撇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想看到什么样子?沈明河冷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率先踏门而入。带着迟音一行直上二楼。
到了正中,还没使眼色,王小五便狗腿地趴下,利落将那四周的椅子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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