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春笑着接话,有丞钧真人在,需要注意安全的,应当是那些行恶的魔修才是。
温新泽谢过陆家兄妹的友情提示,又跟两人话别了两句,便和丞钧登上了飞行法宝。
黑鲤鱼入口的门开在鲤鱼腹部,进去后走过一小段台阶,便到了载人的腹腔。腹腔空间不大,最多仅可容纳五六人。里面跟马车车厢类似,四四方方,两侧设窗,温新泽和丞钧隔着茶桌,分坐在两侧。
丞钧拉了两下垂在厢壁边的拉绳,黑鲤鱼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后缓缓起飞。
黑鲤鱼起飞后,玄狐便追着通信雀,欢快地在空座上玩闹起来。
相比于两小只的欢腾,温新泽和丞钧之间却是陷入了沉默的尴尬。或者应该说,沉默和尴尬都是温新泽的一个人,丞钧其实自在得很,甚至慢条斯理地泡起茶来。
温新泽也想表现得自然一些,同往常一般与丞钧相处,但那并不是想就能轻松做到的事。
他一抬眸看到丞钧的脸,就不忍不住想起对方昨晚的告白,然后强烈地意识到对方喜欢自己这件事,根本没办法将人摆放回原先的身份位置。丞钧从祖师爷、损友和旧日死对头突然成了他的追求者,这错位的身份让他感觉格外别扭。
温新泽偷偷扫了一眼对面的丞钧。
丞钧的外貌毫无疑问是无可挑剔的,而且修为高深,实力强悍,还是罕见的先天剑灵。虽然小心眼、风评差,但丞钧其实并不嗜杀。
回忆里他与丞钧发生冲突,丞钧也没屠戮他山谷里一株灵草。他失忆重新认识丞钧之后,丞钧也只动手揍过冒犯他的修士,并没有随意地取过谁的性命。
修真界没有王法律条,全凭实力说话,修士打杀他人是常有的事。相比于那些修士,丞钧道德素养可以说非常高了,简直是修真界的良善人士。
就他看来,丞钧其实可以说是修真界婚恋市场的优质股。
温新泽:他刚刚是在想什么?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把丞钧代入自己的择偶规则里,从外到内地审核了一遍?
温新泽忍不住默默捂脸,暗自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脑子,尽量不去胡思乱想。
相比于温新泽对自己发散思维的苦恼,丞钧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愉悦。
昨晚的告白是他一时冲动。
昨晚席间,听着温新泽向陆见秋介绍自己是他祖师爷时,他就很不高兴,他一点也不想以这种身份被温新泽介绍给他人。之后跟温新泽逛夜市的时候,又听温新泽喊了他一声祖师爷,顿时被满心不甘冲破理智,冲动之下就跟温新泽表露了心迹。
不过,他现在对昨晚的冲动可是一点都不后悔。
虽然在表白之后,温新泽与他独处时话少了许多,但却开始变得格外在意他的存在,总会时不时地偷看他。他现在在温新泽那里有了不可忽视的存在感,而且还是以爱慕者的身份,这叫他心情怎能不愉快?
他费尽心思没能让温新泽开窍,谁想一朝冲动表白却达成了他想要的效果。早知如此,他就早些将自己的心思说给温新泽听了。
以后行事还是应该果断一些。
丞钧倒了一杯茶,放到温新泽面前,喝茶。
温新泽低声道谢,谢谢。
丞钧打开边上的橱柜:想吃什么点心?
温新泽:都可以。
丞钧看了一眼温新泽,挑了两样温新泽爱吃的搁在桌上。
厢内安静了一会儿,温新泽觉得一直这样冷场不太好,于是找了个话题开口道,我们来时在平涛镇码头遇到的开灵船的修士说,最近西钺洲不太平,发生了不少魔修打劫的事,刚刚陆见秋也这么说,看来这事应当是真的。
丞钧单手支在座位的扶手上,撑着脸望着温新泽,要是有不长眼的魔修撞上来,我就照陆见春说的抢了他们,然后打废了给你当奴隶。
温新泽:你是暴君的鹰犬吗?
丞钧:你是暴君的话,我可以给你当鹰犬。等等,在你这里,鹰犬能升官当皇后吗?
温新泽:不能。
丞钧:那我不当鹰犬,我就当暴君的恶毒皇后好了。
温新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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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温新泽捧起茶杯,回顾了一下跟丞钧的对话,只觉得又尬又智障。
他为什么要把代入暴君的角色?他明明是一个尊老爱幼,爱护花草动物的掌门!
那么智障的话题,丞钧居然也能顺着聊了起来。
温新泽瞥了一眼对面的丞钧,瞧着貌似还聊得挺开心。
怎么了?丞钧见温新泽看他,收起撑着的脸手,开口问道。
我在想,刚刚那什么暴君、鹰犬的话题,你怎么能聊得那么开心。最重要的是鹰犬我把你比作鹰犬,你居然也不生气?
你愿意主动跟我聊天,我自然高兴。丞钧微微一顿,至于比作鹰犬这不是默认我是你的人吗?你对我的占有欲,我很满意。
温新泽嘴角一抽,我不是,我没有。
丞钧:就是鹰犬没有名分,就不太适合我,毕竟我是正经人。
温新泽:他感觉丞钧在对他表白之后,打开了奇怪的大门,就跟进了发.情期似的。他想聊些正经的内容,丞钧却一心想跟他探讨感情,现在的他根本稳不住话题的方向。在他对丞钧的别扭感消失前,他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找丞钧瞎聊天的好。
法宝的飞行速度要比丞钧的一念千里慢上许多,横穿西钺洲和东临洲之间的海洋,至少需要花费三天。
温新泽在飞行法宝上待了三天,期间又想起不少他跟丞钧的恩怨情仇。在被回忆勾起的怒火冲击下,他对丞钧的别扭综合症,竟是不可思议地治好了。
所以我们以前其实就是死对头的关系吧?温新泽梳理了一下跟丞钧相关的记忆,眼神幽幽地看向对面的人。
他这次想起来内容有些多,但总结下来就是他跟丞钧争锋相对的互掐日常。回忆中,他们不是互相冷嘲热讽,就是打架斗殴。虽说都不是下死手的打法,但针锋相对成这样,不是死对头还能是什么?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丞钧伸手将一碟冰镇灵果推到温新泽面前。
我以前就隐隐感觉你让我喊你祖师爷,不安好心,是在占我便宜温新泽捏了一个灵果在手里把玩,现在看来,你那时果然是在占我便宜。
丞钧心虚地偏头,不与温新泽对视。
他以前同温新泽确实是死对头,甚至在见着元神归位后的温新泽时,他也依旧视对方为死对头。
帝乌树擅长遁逃,他当年在跟对方交手的时候,可没占到多大便宜。眼下当年的死对头失忆了,他自然是要抓住机会,多扳回几城,好等死对头恢复记忆后嘲笑他。
之前让温新泽喊他祖师爷也好,让温新泽夸赞他也罢,当时他确实是暗爽得不行。曾经只会对你冷嘲热讽的死对头,能开口夸赞你,还尊你一声祖师爷,那感觉能不爽?
现在想起自己干的那些事,他只觉得那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后悔。
如果那时他能对温新泽好一些,说不定昨日的表白就不会被拒绝了。
温新泽看着丞钧的侧脸,突然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丞钧避开了他视线,这是示弱的行为。这么强势的一个人,现在却在对他示弱,感觉再较真生气就有些过了。
温新泽正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看到对面的丞钧突然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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