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兰珩怒刷百万礼物给主播的行为,兰珩他爹知道了,肯定要把兰珩按在地上锤。
如果简行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样,肯定也气得不行。
心中替兰珩着急,原来简行是想着,让兰珩记个教训,没想到,兰珩得挨他爹教训了。
因为着急,简行又往拐角处蹭了几步,虽然只是几厘米的前进,却成功进入兰珩的视线区域,被兰珩的视线捕捉到。
来不及傻眼,简行下意识想拔腿就走。偏偏小腿肚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让简行头皮发麻。
简行下意识想踹,又硬生生忍住了,定眼一看,原来是条阿拉斯加犬。
阿拉斯加犬系着绳子,正被服务员拽着,她一脸歉疚地看着简行:“很抱歉先生,是我的疏忽,您没事吧?我们这边有更衣室,如果您有需要的话……”
简行道:“你继续忙吧,我没什么事。”
就是被狗舔了几口。
察觉到这边动静,兰纪箭步走来,看到这狗就来气。他恶狠狠地瞪着阿拉斯加:“真想把你剁了吃狗肉。”
要不是因为这只傻狗,他女儿也不会不谈男朋友。
阿拉斯加显然有些怕兰纪,但看到兰珩可就精神了,疯了似的往兰珩这边钻。
兰纪抬头看到简行,顿时面色一变:“原来是你啊。”
简行迷惑,兰珩他爹怎么会认识自己?
看到简行,兰纪可就窝火了。就是这人,当众把他儿子扯走,还戳戳点点、指手画脚,一点都不给他儿子面子。
没礼貌的家伙。
兰纪端着面孔道:“你就是兰珩那队友吧?之前去车队没见到你,我还有些遗憾。这会儿见到了,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简行:……?
“兰珩只是看起来好欺负,他脾气好,不代表我们脾气也好。他绝对不是你能够随便欺负的对象。”兰纪严肃道,“但你的年纪也不大,年轻人血气足,我能够理解。但是一些小问题小摩擦,能动口就别动手,你之前揍兰珩的那两次,我没办法当不知道。”
兰珩拧眉道:“他没揍我。”
兰纪给了兰珩一个“淡定”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放心,你爹给你撑腰。
“叔叔,您误会了。我们第一次,那是因为,练拳,真的只是单纯练拳。”简行解释。
“那第二次呢?”
“……”简行懵了,第二次呢?
又是这件事。
上次简行还逃过了费边的追问,这次又来。
天地良心,简行觉得自己冤得不能再冤了。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干,锅一个没少背。
但也确实,他和兰珩俩人站一起,兰珩就像是个受气包。谁都不会以为简行才是无辜的人。
兰纪质问:“第一次练拳,我姑且信了。第二次呢?难道还是练拳?我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下手这么狠。”
简行嘴角一扯,心中那个憋屈。
简行很一吐为快,你儿子当初强吻我的时候力度也不小,把他舌头都整麻了,还咬他、摸他,挠他。真要算账的话,兰珩都该被浸猪笼了。
下意识看向兰珩,简行更加惊讶了,兰珩这个关头,还搁这儿脸红?害羞??
像是无法再忍受自家老爹对心上人的误解,兰珩的眼神逐渐坚定,像是作出某种巨大决定。
简行一看兰珩这表情就心慌,生怕兰珩把这件事告诉他爹,急忙开口道:“叔叔,这件事在我们车队都传开了,当时你来车队的时候,没人告诉你吗?”
当然有人告诉兰纪车队近况,尤其是关于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兰纪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这第一巴掌是因为练拳,兰纪可以容忍。可第二巴掌,他几乎问遍了整个车队,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兰纪道:“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简行还没有编好事件,小脑瓜飞速运转筛选。兰纪已经逐渐失去耐心,兰珩见状,打算勇敢说出真相:“爸,其实是我——”
简行忙打断:“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别说在我们车队,在整个城市里都传来了。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挺可怕的,但很多人觉得也还好。这件事具体细节说起来很复杂,但是背后的原因很正能量。不得不说,这事确实挺不好说的。”
简行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大串,把兰纪都整迷糊了。听了半天,感觉没一句话是重点,可偏生简行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让兰纪反复琢磨,莫非是自己听漏了?
阿拉斯加突然嗷呜了一声,一直往兰珩那边拱。可以看出阿拉斯加很喜欢兰珩,铆足劲儿地蹭兰珩的小腿肚
兰珩弯下腰摸了摸阿拉斯加的头,阿拉斯加顿时耷拉着舌头,一脸餍足的样子。
兰纪见状,嫌弃得不行,低声骂了句:“傻狗。”
转念一想,这只阿拉斯加是公狗,再一联想兰珩的性向,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拿过遛狗绳,兰纪对服务员道:“我来就好。”
兰纪将阿拉斯加拽远,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不让阿拉斯加靠近兰珩。阿拉斯加犬见自己离兰珩远了,神情萎靡不振,像是焉了的茄子。
“这件事啊,我好像听过,但我也没什么印象了。”兰纪顺便往包厢里走着,丢下一句:“你们年轻人慢慢聊,动口就行,千万别动手。”
等到兰纪走后,简行才骤然松下一口气。不等兰珩先搭话,简行先行开口:“你还真打算和你爹说,当时你是……我了,所以才挨打的?”
兰珩眼神微动,偏转过头,声若细蚊般“嗯”了一声。
耳根顺着脖颈往下是醒目的艳色,随着动作拉出一道流畅的弧度线条,如引人犯罪的存在。
盯了一会儿,简行皱着眉头,将视线转了转:“你要真说了,你爹也揍你。”
好像有些委屈,兰珩又说:“无所谓。”
这样的神情让简行联想到方才的阿拉斯加犬,落寞、委屈、难过。
“你是无所谓,但是对我来说,真的很冒犯。”简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指骨抵着额,又放下,转过身正色道,“你当着我的面和你父亲说这种事,会让我很难堪,这更像是一种逼我就范的行为。在Y国我确实有逼你说出心意的意思,但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从你身上得到被倾慕的虚荣感,而是我认为,如若你真的很想表达一种情绪,你就应该要让对方知道。这样的话,也不会留有遗憾。”
简行一说,就容易说多,他一想到那晚被强迫,那个炽烈的、无法阻挡的、带有野性的吻。他有些热,又觉得荒唐。
“而且说实话,我是很生气的。我以为就算胡诌,你也会找一个理由应付我。可我没想到你干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把一切留白让我自己想象。”简行道,“不会表达不代表你可以这么对我,我需要尊重,我被……了之后,我也会不安、忐忑、迷茫。你应该把心里话说给我听,而不是憋在心里。”
兰珩道:“我喜欢你。”
简行怔然。
兰珩又道:“你不喜欢我。”
很平静地阐述一件事,仿佛这件事无关痛痒、又无关紧要。正是如此毫无波澜的语调,却让简行有些心疼。
简行从不否认自己的情感,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忽视自己对兰珩产生的好感,这种好感一直没有减退的倾向,简行愿意将此称之为喜欢。
但喜欢又怎么样,他不想谈恋爱,不想因为恋爱分心。虽然围场内有许多车手都会谈恋爱,他们认为恋爱反而能够缓解压力。
也许是从未接触过恋爱的缘故,简行会害怕因为感情患得患失、失去自我,他不想被琐事烦恼,他只想做好自己。
只有绝对冷静,才能保持绝对专注。
可他又该怎么回应呢?
告诉兰珩,不是的,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是我还是要拒绝你。
简行陷入一种钻牛角尖的困境,这是他从未走进过的领域,他没办法用自己的已知条件和习惯思维来作出选择与判断。
“我从未想过逼迫你。”
“他误会你了,”兰珩道,“不可以。”
因为兰纪误会简行了,所以兰珩才想要主动将事实阐述。
原本是想和兰珩好好聊聊,可没想到,简行自己绕了进去。
他困在一个迷宫里寸步难行,他没有地图、没有指南针,他只能靠自己走下去,才能知道前方是不是出路。
“再等等吧。”
不管睁眼闭眼,简行脑海之中都是兰珩隐忍、压抑,像是被遗弃一般惹人怜惜的神情。
“我们的事,再等等吧。”
兰珩惊愕地望着简行,这几个字意义非凡,等同简行选择主动踏入陌生领域。
刚想说点什么,一个女孩抓着手机激动道:“你是Don的兰珩对吗!我们可以拍张照吗?”
兰珩看了简行一眼,简行让出足够多的位置。
在兰珩的点头示意下,女孩儿将相机调到前置递给兰珩。
兰珩拿过手机举得更高,同时调整手机角度,在画面的角落里,出现了第三个人的侧脸。
如工笔细致勾勒的侧颜线条,锋芒富有攻击力的眉眼。
拍完之后,兰珩轻声道:“传我一份,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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