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有何可笑的,我来府上借住,醒来不该问问这府邸的主人在何处吗?”
平筝立刻板起了脸,“应当的,应当的,姑娘不是想大人了,只是礼数周全,奴婢晓得。”
谢汝恼羞成怒,“快些拿衣裳来,我要更衣了!”
平筝正经地点头,“奴婢伺候您更衣。”
转身时,没忍住向上弯了嘴角。
谢汝低下头,也抿着唇笑了。
用过膳后,谢汝被迫靠在窗边看风景。
平筝坐在她榻边,正认真地绣着什么。
“你何苦寸步不离守着我,我又不会跑。”
平筝头也不抬,“那可说不好,您在奴婢这里没什么可信度。”
上回烫伤,三天两头到处乱跑,害得她被她哥训了好几回。她也难啊,姑娘有自己的主意,大人那边又不好交代。
她原以为姑娘就是一柔弱美人,可昨夜亲眼目睹了她将那宫女拉下水,自此便知,姑娘是外柔内刚。这回她也该强硬些,时刻盯着,直到大人回来,免得她看护不当再出了什么岔子。
谢汝见通融不过,只得作罢,左右无事,便生出了与人闲聊的兴致。
她看到平筝手里的针线,好奇道:“你在绣什么?”
瞧着像是鸡,又像鸟。
平筝道:“给我哥绣个荷包,他就要过生辰了,这是照着他们官袍上的麒麟绣的。”
“……麒麟?”
“是啊是啊,我还怕绣不好,昨夜偷偷摸进他房里,照着他衣服画了个图稿,您看。”说着就把桌上的纸递了过来。
谢汝:“……”
若不是知晓了答案,她还真不知这是麒麟。
平筝见她神情复杂,有些犹豫,“怎么了姑娘,这……不像吗?”
“嗯……像。”
平筝好半晌没说话,继续低头绣了起来,再开口,语气变得很轻,“我从小也没学过这些东西,笨手笨脚的,但这是我能给我哥最好的东西了。”
谢汝不知为何心里一涩,“他会喜欢的。”
“他当然喜欢,”平筝又恢复了活力,“姑娘,虽然我不擅女红,但他从未嫌弃过,我送的东西他日日都在用呢。”
谢汝感慨,“他是个好兄长。”
她莫名有些羡慕。她也有姐姐,有兄长的,可他们都……
姐妹间的算计,兄妹间也只有忽视与冷漠,父亲从小对她都格外苛刻,嫡母视她如肮脏之物,生母也……
谢汝摇头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气,她的运气大概都用在了沈长寄的身上。
“我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平筝提到兄长平瑢时,眼里在闪光。
“那你们兄妹,是如何遇到沈长寄的?”
平筝一个分神,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她将手指放在口中吮着,含糊道:“七年前,大人高中状元那日,偶然救了我们兄妹。”
“那样早,七年前你才十岁吧?”
“是啊,我十岁,我哥十三,还是两个小乞丐呢。我生了病,快要病死了,大人把我们兄妹接到了府上,给了钱医好了病,他没想叫我们跟着,可我们也无处可去,便一直追随到到了今日。”
“接你们到沈府吗?”
“没,大人早就离了沈家,独自生活了。”
谢汝想问些再早的事,比如他如何从沈家跑出来的,他高中状元时,必定是全京城里最俊朗的少年郎,那时他家里人还欺负他吗,是不是看他得了陛下的青睐就转而想攀附他。
可平筝却摇头,“我那场病挺严重的,好多小时候的事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哥,记得他把我从路边捡回来,记得他自己饿肚子也要将我喂饱,记得他一直对我很好很好,可别人的事,都没印象,我只记得他。”
谢汝惊诧道:“你们不是亲兄妹啊?”
“不是啊,不过我哥就是我亲哥,最亲最好的哥哥,哎,姑娘,你看看我这绣的怎么样?这里怎么下针啊,能不能教教我?”
沈长寄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姑娘凑在一块嘀嘀咕咕。
见他突然出现,还慌慌忙忙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谢汝被吓了一跳,左手在榻上撑了一下,痛得脸唰的就白了。
男人沉了脸色,大步走上前,一把将人抱起来,往书房走。
“我的鞋……”
“不需要。”他说,“或许我该将你的手脚都绑起来,叫你再乱动。”
声音渐远,平筝松了口气,将未完工的绣品往薄毯下头塞了塞,塞到一半,门口落下一道阴影,另一身穿官袍的高大男子进了屋。
平筝:“……”
“走。”平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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