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西戎,”他说,“阿汝好生不知风情。”
谢汝:“……”
“夫人,阿汝,吾妻……”
沈长寄似乎醉了,抱着她,一会儿一个称呼,没皮没脸地唤她。
谢汝羞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大人是否喝醉了,我不是你夫人……”
男人眉头紧锁,眸色渐渐黯淡,眼底带上了些冷意,“你是。”
谢汝红着脸,“还不是啊……”
话音刚落,眼前冷光一闪。
沈长寄抽出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宝剑,利刃冰冷的锋芒划过,两绺头发落在男人宽大的掌心。
“你的,我的。”
他将那两撮头发系在一起,打了个死结。一个结觉得不够,又打了两个。
他眼神执拗,醉后带着十足的偏执与疯狂。
“结发了,你便是我的妻,不准不认。”
第40章(剧情章,无互动)西戎……
结发……
谢汝只觉得此刻,呼吸滚烫到有些灼烧喉咙。她实在难以想象,沈长寄喝醉了酒竟是这般,这般……
她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只盼着他能轻点抱,因为他的力气太大了,像是要将人撕开揉碎一般。
四更梆响,醉鬼首辅终于安静睡去。谢汝累的瘫倒在一旁,蜷缩在榻上,在他身边,意识逐渐昏沉。那一晚,她果真没能回去。
谢汝再睁眼时,天已大亮,而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睡得熟,全然未曾察觉到自己被人带回来。
她更不知道沈长寄醒来时,回忆起自己做过的事,那神情堪称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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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寄将人偷偷送回府,直接去了玄麟卫的暗牢。
平瑢忙活了一夜,终于将他们新抓来的所有西戎奸细审问完毕,他刚看完口供,一抬眼便瞧见首辅大人疾步匆匆走来。
沈长寄刚走近,平瑢便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酒味。他微怔,反应过来后连忙站起,抱拳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一边说,一边偷偷瞟,心道大人昨夜去哪了,衣衫凌乱,浑身酒气。
有那么一瞬间,平瑢以为自己看错了。大人的脖子上似乎有一道抓痕。他瞥一眼,又瞥一眼,没看错,是指甲的痕迹,又细又红,长长的一道,还微微肿起。
“好生猛……”他没忍住,将心底的感慨说了出来。
沈长寄冷冷地觑他一眼,他连忙噤声。
“如何。”
平瑢收了心思,正色道:“那个婢女是玹先生早先安插在郦京中的,据婢女交代,她的目标就是魏夫人。”
华氏,也就是魏夫人,驻守南楚的魏炼将军的夫人。
不管魏将军的夫人是谁,是华氏也好,张氏王氏李氏也好,婢女只需要潜伏至“魏夫人”的身边,在合适的时机,将人毒死,然后再嫁祸给大轩的朝臣,挑拨魏将军与大轩皇帝的关系。
“此次她的行动十分仓促,是魏夫人近来住在娘家的缘故,夫人近来一直未出门访友,因而她一直未寻得机会下手。”
原本可以一直拖延下去的,可变故来得猝不及防,沈长寄突然要将魏将军从南楚传召回来。
“魏将军已得了您的书信,不日便会回京,到时候她便不再好下手。”
婢女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华氏去了平南将军府的机会,于是出门前给华氏下了药,算准了时辰,到药效快要发作时,又与华氏说,华大夫人叮嘱她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于是还未聊尽兴的华氏也只得打道回府。
华氏才一出了将军府,毒发了。
原本华氏一死,一切都可循着玹先生的计划发生,魏将军与柳将军因此结下仇怨。柳将军这些年受成宣帝重用,而魏将军早已被忌惮,不然也不会被派到南边去驻守。
成宣帝心中自有偏向,到时候君臣心生芥蒂,西戎再想方设法拉拢彪勇善战的魏将军,届时入主中原也指日可待。
可偏偏这其中就生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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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西戎王庭,帐内的暖炉明明烧的正旺,可却仿佛三九寒冬一般,就连外面突降的大雪都不及这殿内冰冷。
壮实粗犷的西戎将官跪了一地,无人敢说话,甚至连吐出的呼吸都尽可能放缓,大气都不敢出。
虎骨制成的胡椅上铺了足有三层的羊毛毯,玹先生坐在上首位,肩上披着狐裘,膝上盖着虎皮毛毯,手中捧着杯热茶。
狰狞的面具遮挡,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有一双比夜还深还暗的黑眸露在外面。
他一语不发,身上却带着十足的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他身侧站着个十五六岁的西域少女,手中拿着条软鞭,她抱着肩站着,神情倨傲。
在这静得可怕的帐内,少女先开了口:“库查力那个缩头乌龟,我们找了他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躲到中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