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路堵住了。”
“堵住……是发生什么事了?”
平筝跳下马车,前去查看情况,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夫人,前面的路口有个人昏倒了,周围不少人围着看,道路阻塞,我们的马车太大,过不去。”
沈长寄闻言淡淡道:“绕路吧。”
“等下……”谢汝皱着眉,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撩起轿帘,朝远处看了看。
“怎么?”
谢汝犹豫地看他,“夫君……我想……”
“去吧,我陪你。”
转移些注意力也好,只要她开心就好。
谢汝眼前一亮,“夫君你真好!”
沈长寄被这一句“好”哄得身心舒畅,他先跳下了马车,手揽过谢汝的腰,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
身旁的护卫将两位主子护在中间,警惕着周围。
谢汝走到昏倒的那人面前,神色微变。
她自小学医,也曾抱有悬壶济世的梦想,即便知道不可能实现,但她总是尽能力去帮助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眼前的男子衣着普通,人倒在地上,天青色的长袍上沾了不少泥土。
他乌发散乱,脸色苍白,嘴唇微微泛着紫,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第58章加更
护卫将百姓疏散开,谢汝蹲在男子面前,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脉搏。
还未触碰到病患,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她回头看。
沈长寄弯下了腰,将一条丝帕递了过去。
他眸色微沉,“垫着。”
谢汝接过,面色如常地转回头,帕子搭在男子的腕上。
沈长寄不眨眼地盯着两个人“接触”的地方,死死地看着。
谢汝镇定地为病患诊脉,片刻后,她眉峰微蹙。收回手指,用帕子垫在掌心,捏住男子的脸颊,去查探他的口舌。
沈长寄顺着她的手往上看,看清了男子的面容,眉头紧拧,皱得能夹死一只蚊虫。
谢汝收回了手,若有所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又小声的嘀咕:
“不许碰旁的男子。”
“……”
谢汝收回了手,无奈地笑了下。她转过头,对上沈长寄盯着她的手那道幽怨的目光,她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
男人突然将视线挪向她。
谢汝抿紧唇瓣,将笑意艰难地压下,“夫君,我能把他带回去吗?”
沈长寄不可置信:“……你还要带回去??”
谢汝解释道:“他这病有些奇怪,我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得回家。”
“你缺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谢汝无奈道:“大人,此地也不是看病的地方啊。”
“你叫我什么。”
“夫君,夫君,好不好?”
她将手帕递给平筝,手指悄悄去勾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还幅度很小地晃了晃。
沈长寄低头看了看,身体很诚实地将她的手攥起来。
“好吧。”
回去的路上,谢汝的耳边一直没消停过,沈长寄在长篇大论与她说带陌生人回家的危害,以及各种阴谋论。
“我们回家必经那条街,难保此人不是有心之人故意安排的圈套。”
“此人来路不明,贸然带回去,恐有诸多隐患。”
“设局之人居心叵测,他知你所在意的是病患,而我所在意的唯一个你。你不会见死不救,只要你开口,我定然允诺,呵,此人心机之深可以想见。”
谢汝:“……”
“大人,”谢汝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多了?”
沈长寄眸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扭过头,不再说话。
说到底,他还是对她带一个陌生男子回家这件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