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粟和杨小槿相视一眼低声问道:“我知道灾变前北方还有很广阔的疆土,但我看88号壁垒里有早些年的报纸说,那边受灾要比我们这边严重的多啊,怎么还有人活着。”
杨小槿回答:“我猜咱们也没人真去过北方,那应该都是猜测,毕竟不是希望传媒的报纸,可信度也都大打折扣。”
说实话,恐怕整个中原都没人想到,有一天草原的更北方会有敌人过来。
原本任小粟以为这场中原混战会是几个财团之间的事情,没想到还有转折。
任小粟看向王京:“这就是您一直愁眉不展的原因?”
“对的,我们一生都在学习如何治病救人,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那点本事在战争面前有多渺小,你今天治好十个人,但只是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就会有数千人死去,然后再产生数千名伤患,”王京说道。
一旁有个年轻医生听到这话便有些消极起来:“那我们学医是不是没啥用了。”
王京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会没用呢,能救一个是一个啊。我们每个人在入行的时候都会宣誓,各位还记得自己当初发过的誓吗?”
那名年轻医生说道:“记得,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为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说到这里,誓言并未结束,王京眼神充满怀念的接着说道:“我志愿成为一根蜡烛,从头燃到尾,始终光明。”
任小粟愣了一下,王京所说的这句话张景林也曾对他说过,原来这是废土时代里医生的誓言,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想起,张景林最早在178要塞的时候,是一名枪都不愿意开的医疗兵。
这一刻任小粟心中有种莫名的敬意,就像他遇见江叙时一样。
以前他对世界永远抱着悲观的态度,可后来他才意识到是自己走的路太短,见的人太少,所以不知道这世界另有光明。
王京对大家挥挥手:“都坐下来吃饭吧,吃完早些休息,明天继续赶路。”
这时候梁策和那名叫做司马钢的中年医生也回来了,任小粟对梁策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你不是喜欢孟楠吗,现在危机的影响还在,正是女孩子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你听过吊桥效应吗,就是说人在危险中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这时候遇到另一个人,她就会把这心跳以为是对另一个人的心动,赶紧去吧。”
杨小槿瞥了任小粟一眼:“花花肠子还挺多的。”
任小粟赶紧解释:“我这也是在书上看的……咱这不是给梁策出主意呢吗,要学以致用啊。”
梁策也是听过吊桥效应的,当即眼睛一亮,他转身朝孟楠走去,却见孟楠沉默的坐在篝火边上,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看样子便知道她还心有余悸。
梁策坐在孟楠身边小声问道:“你害怕吗?”
孟楠神情有点松动,她点点头回答道:“有点,以前我害怕的时候都会听一整夜歌,刚学医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尸体,我吓的一晚上睡不着,但只要听歌就会不那么怕了。这次我忘带随身听了,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梁策兴奋起来:“不用,我带着随身听呢!”
任小粟:“……”
杨小槿:“……”
然后任小粟就看到梁策去车上给孟楠取了随身听,然后自己一边坐着烤火去了。
他忽然觉得,这货单身一点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