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透见他变脸,一身气息压抑着,连剑意都隐隐暴动。
不过她丝毫不惧,反而还能一巴掌按在他的胸膛上拍了拍,“你这么激动作甚?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厉引危仍是很不高兴,“师姐不应该说这些话。”
“你说移情别恋吗?好好好,我以后不说便是,不过你也别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突然间带个不认识的女修回来,总会让人误会的。”
“不是不认识的。”厉引危解释道,“你也认识她,她是巫弦雅。”
姬透这下子真的惊讶了,“巫弦雅?”
想到刚才跟在小师弟身后那女修陌生的脸,顿时明白,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隐藏真面目。
看来当初掩天阙的合籍大典上,姜琢和巫弦雅被捉走一事不似表面这般简单,巫弦雅未必是被人捉走的,否则也不会故意隐藏真面目,一直不现身。
厉引危将当时的事简单地说了说,“她那时候应该是躲藏在风止之地附近,那儿向来少有生灵靠近,确实是一个极为适合的隐匿之地。”
巫弦雅确实颇有本事,隐藏手段非常厉害,可惜这些在破妄之瞳面前,毫无用处。
厉引危说:“是她自己要跟我走的。”
姬透瞅着冰雪般冷漠的脸,想到一个可能,“她认出你了?”
厉引危淡淡地嗯一声,“巫皇一族对巫皇有一种本能的感应,巫氏一族的巫皇血脉虽然已经变得微弱,不过应该还是能感应出来。”
因为认出巫皇,所以要跟随巫皇,这倒是没毛病。
不过姬透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允许巫弦雅跟随?
厉引危淡定地道:“巫氏一族在南灵域经营得不错,将来若是有什么事,巫氏可以用。”
其实对厉引危而言,南山君的仇人从来都不算什么。
为南山君报仇,以报答他留下来的传承,是应有之义,厉引危从来不推辞这些,让他介意的是当初在小梵天伏击他们的幕后之人。
姬透能想明白的事,他自然也能想明白,知道那些人应该是冲着“巫皇”而来的。
如此可见,这世间除了他们这些人外,还有人知道他是巫皇,并且对巫皇充满敌意,除之后快。
他们甚至连这幕后之人是什么身份、来历、实力等皆不可知,甚至无法预料幕后之人会再做什么。
但他有小师姐,有师门,这些都是他的逆鳞,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
所以他要变得更强,拥有更多的筹码,巫氏便是他的筹码之一,因巫皇血脉之故,巫氏注定忠心于巫皇,不会背叛巫皇。
他轻声道:“巫氏将巫弦雅派出来,未尝没有其用意,巫弦雅可以代表巫氏,巫氏可用,巫弦雅可驱使。”
总而言之,白送上门的小弟,不用白不用。
姬透恍然,总算是明白他带巫弦雅回来的用意。
姬透要去见巫弦雅,厉引危自然要跟去,没别的,就是他太久没见师姐,甚是想念。
想念的小师弟上前一步,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见她睁大眼睛看过来,他有些赧然,“刚才师姐也亲我了……”
姬透:“……”她那不是亲,那是给他喂灵丹。
这家伙仗着自己有巫皇血脉,反正怎么折腾都不会死,那还用什么灵丹?熬过去就好。他自己不在意,甚至能忍受非人的疼痛折磨,可姬透看着心疼啊,哪里舍得让他如此?
哪知在他眼里,原来这是她主动去亲他。
原本心情已经恢复的小师姐顿时又不爽了,她冷冷地道:“日后你若是再受伤,我便让长毛猪崽给你喂药。”
厉引危:“……”
阵童:“……”
空间里的长毛猪崽突然打了个哆嗦,觉得有些冷。
姬透问了龙子,得知燕同归正在迎客厅里招待巫弦雅,抬脚过去。
厉引危冷着脸跟在她身后,教人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不过看着不好惹就是了,连素来喜欢看他笑话的龙子都明智地保持沉默,没在这时候过来讨嫌。
姬透刚抵达迎客厅,就听到燕同归正在问巫弦雅一连串的问题。
“……你和掩天阙的姜少主是什么关系?你不打算回去找他再续前缘吗?听说掩天阙和巫氏都在找你,你为何要躲起来?你日后还会和姜少主举办合籍大典吗?你……”
阵童顿时激动了,攀在厉引危的肩膀上,探头看过去。
果然回来好啊,有姬姑娘和燕同归陪着一起八卦,一点也不无聊。
面对燕同归的诸多问题,巫弦雅依然含笑以对,心性之强大,可见一斑。
直到她见到过来的姬透和厉引危,脸上的神色微微敛起,起身相迎,恭敬地行礼:“巫皇大人,祭者大人。”
姬透好奇地看她,“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巫弦雅含笑道:“我们巫氏一族有上古留下的传承,知晓不少上古之事,亦知巫皇大人身边必有祭者……”
刚才她已经从燕同归这里得知,这两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巫皇和祭者之间的关系,在巫氏一族素来不是什么秘密,可以是亲密的恋人,也可以是对立的,但不管是哪一任的巫皇,若是找道侣,巫皇的道侣必定会是祭者。
是以世人也不知晓,祭者是如何诞生的。
是因为巫皇而被选为祭者,还是因为她们是祭者,才会被巫皇所见。
从古至今,都是一个迷。
巫皇一族判断祭者的存在,便从巫皇下手,端看巫皇的态度便可知,只有巫皇知道谁是祭者。
姬透闻言,不禁看小师弟一眼,然后拉着他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