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辰一脸一言难尽。他现在还挺庆幸,还好许星摇出去了。
家里的人正在等陆嘉辰打探消息呢,听到开门声,纷纷起身。
却不曾想,第一眼看到的是陆星媛。
陆星旖已经不敢看这场面了。
陆星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还在跟沈明诗告状:“妈妈,我们本来说好的在公馆里陪爷爷奶奶,结果你看他们,一个个的全跑回来了!”
陆星旖求助地看着沈明诗,等着她有所动作。他们实在是不知所措,只能跟着她做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许星摇忍无可忍的控诉,陆为修痛彻心扉的指责,沈明诗字字带血的哭诉,已经是将她的理智紧紧扣住。她知道,她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对这件事指手画脚。父母怎么做,她就只能跟着怎么做。
沈明诗刚开始看到陆星媛是紧张的,但忽然就松了口气。算了,她也是时候该知道了。
刚开始瞒着是怕中途有什么变故,想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再跟大家挑明一切,但现在真相已经全然大白,也是时候跟他们所有的人全部挑明了。尤其是陆星媛,她也是这件事情的主角。
“星媛,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沈明诗看着陆星媛,神色平静。
但又恰恰是这样平静的神色,让陆星媛从心底里开始发慌。
她刚刚还在很得意地等着爸妈听她的告状,骂一骂他们呢。可现在,她紧张地收敛起了笑意,小心翼翼道:“妈妈,什么事呀……”
沈明诗没有面对她的时候,还能说出很多心狠绝情的话,但是现在看着她的眼睛,和她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却觉得喉间梗塞,难以开口。
到底,是养了十七年的孩子……
更何况,他们从来就不是那起子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沈明诗深呼吸着,慢慢地,红了眼眶。她的脑海里,却在这时浮现着许星摇的身影,浮现着她失望的眼神。忽然,沈明诗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
她开了口——
“星媛,有件事情我们要先告诉你。那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你名字里的‘星’字,无论如何都得去掉。”
陆星媛:“啊?陆媛?为什么啊?那姐姐呢?陆旖?”
陆星旖:“……”
还挺好听?
沈明诗摇头,“不是。你不能叫,但她可以。因为她是我们的孩子,是陆家的孩子,而你……不是。”
陆媛有点傻了,“什么……什么?”
妈妈在说什么?!
每个字她都懂,但合在一起,每一句话她都不懂。
陆为修扣住了情绪即将崩溃的沈明诗的肩膀,将她揽入怀里,继续她还未说完的解释。
待解释完毕,现场一片寂静。
陆媛的眼睛一点点地、又迅速地泛开了红。
“今天是愚人节吗?还是什么节啊,你们为什么要合起来一起逗我玩?”陆媛又哭又笑地擦着眼泪,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许星摇和景延牵着条大狗,走着走着,竟然真的走完了那条看起来很长的路,进入了一个商圈。
景延找了家看上去安静点的店,点完餐,把许星摇推到一张桌子前的秋千上坐下。
这家店允许狗进入,坐的地方安排得也挺好玩,中间是桌子,桌子的一边是椅子,另一边是秋千。
许星摇一直到脚离地,都是愕然的状态。
她坐得比较靠里面,双脚真的离地了,秋千也开始摇晃起来了。
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出来——
许星摇心想,她现在浑身都是僵硬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这种东西。
好奇怪的感觉……
在她眼里,这是小女孩坐的东西,她小时候没得做,曾以为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去坐了。没想到如此突然地就坐上来了。
而景延和大狗,已经慵懒地坐在了她对面。
人和狗一样……也可以说,狗和主人一样,姿态慵懒,体态悠闲。
许星摇眨了下眼,不动声色地,抓住了秋千的绳子。
“哎,许星摇,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说?我这人……”
许星摇脑海里主动接上了他的话——没什么优点。
“……优点之一就是嘴巴严。”
许星摇:“?”
她想笑,又觉得傻气,便憋回去了。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么自…信的人啊。
景延继续说:“跟我说说?我点子多,你想折腾死个人,我能有九十九个点子。”
“幼不幼稚?”许星摇斜他一眼,可神态间,明显看得出来她放松了很多。
“开玩笑的,我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景延提提嘴角,随手揉着傻狗的毛,“不过——许星摇,幼稚的不是我,是你。”
许星摇抬起微垂的眼看他:“嗯?”
她幼稚?
从小到大,她听过无数种形容词,却从来没听过有人把“幼稚”这个形容词安在她的身上。
“你就是幼稚啊,只有又幼稚又傻不拉叽的人,才会把所有的过错包揽在自己身上,苛责于自己,而不是他人。对全世界宽容,唯独苛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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