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房这个活儿吧,别看没什么大动作,只要不晕高就能干,其实不然。竹竿子加上扫帚三米多长,沿着瓦沟一捅到底,既不能太用劲儿楞捅,也不能虚了吧唧的凑合,实际上挺考验腰腹和上臂耐力的。
自打把三狗挤兑回家之后,后院里就没人出来和洪涛磨牙玩了,一个人闷着头干活除了容易累之外,并提高不了多少效率。为了能把工作和娱乐更好的结合起来,洪涛决定先跳过东房和西房不扫,直接上南房。
按照时间算很快就到中午了,不在单位吃饭的得往家赶,街面上的行人会多点,尤其是公交车站。这样一来,自己坐在房顶上往下扫烂树叶子,肯定特别招人恨,万一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就又能吵个把钟头。不管输赢,说话也特别耗费体力,中午饭肯定能多吃点。
等下午先扫东房,那时候隔壁的自动化研究所正好结束午休时间,坐在屋脊上边干活边看看窗户里的年轻女技术员啥的,也能分散分散注意力。要是能再聊几句,浑身疲劳肯定一扫而空。
关键是西房,必须留在下午四点以后再扫。因为西房外就是52号院的后院,也就是老对头冯家屋门口。你说这要是把落叶扫他们家一门口,再正赶上姓冯的下班回来,不吵起来都不是人揍的。
吵上个把小时,午饭也就消化的差不多了,正好下来吃晚饭,肯定还得多吃一碗饭!这一天,既抒发了情怀,又促进了消化,还锻炼了身体,太尼玛充实了!
刚开始确实是按照洪涛设计的思路走的,随着扫帚疙瘩的挥舞和阵阵北风呼啸,落叶、泥土纷纷飘落,人行道算是别走了,站牌子下面也没法站人了。如果赶上公交车进站猛,北风也配合,车门一开,先涌上来的不是乘客,而是一股子满含草木发酵气息的灰尘。
但过程并不尽如人意,洪涛瞪着小眼睛、支愣着耳朵找了半天,一个路见不平的都没有,顶多是骂两句,还得小声嘀咕,骂的什么都听不清。这就没法张嘴了,总不能说我看见你嘴唇动了就算骂人吧,洪涛还没那么大气场。
“小洪、小洪!先停停”正当洪涛琢磨着是不是提前下去吃放,然后舍弃午睡时间加个班提前出来贱招时,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两位四十多岁的居委会干部联决出现在下面。
看到他们俩,洪涛就和看到鬼子一样,浑身立马充斥着斗志。二话不说,把早就准备好的几小堆落叶和泥土一股脑的推了下去,由于用力过猛,竹竿子差点脱手。
“哎呦喂,我说怎么不看着点人啊,呸呸呸”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天爷也眷顾有准备的,落叶和泥土刚离开房檐,突然刮过来一股妖风,翻着滚打着旋,直扑站在马路牙子上的两位干部。基本没啥糟蹋,洪涛家南房上面积攒了啥,全能在两位干部脸上、身上、脚面上看到。
“小米粒!你怎么不喊啊,看看,出事儿了吧,还不赶紧道歉!”洪涛蹭的一下就从屋脊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
“哎呦呦,二位二位,小孩子贪玩,光看一边了,没看到您二位。得,我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呵斥完小米粒,又满嘴歉意,但别看脸啊,上面全是奸笑,都不带掩饰的。
“我说洪涛,你这么弄可不成,咱们居委会负责的街面去年是优秀,今年更要保持。这么多树叶子风一刮四处飞,既不好看也不整洁。”男干部一脸铁青,连头上的树叶都没抖落,就背着手、仰起头,向洪涛提出了意见。
这一男一女具体姓啥叫啥洪涛全然不知,只是看着眼熟,知道是居委会的。要说住户不认识居委会工作人员,这话听着都别扭,可事实上就是如此。
在洪涛小时候,居委会工作人员都是本区本片的居民,想不认识都不成。平时谁家吵个架、发生个矛盾,这些工作人员都不用打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去了很快就能劝解好。
gu903();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委会里的工作人员就全成了生面孔,大部分都不是附近的居民,甚至还有大学生啥的,年龄也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