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个老祖宗 第32节(1 / 2)

像户部吏部都是正月初五就上衙的,可明史馆不走寻常路,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一般都是过完元宵节才上衙的。

美滋滋~

也正因为心情极好,路谦还吩咐了尤婶给准备了一大桌斋饭,用来祭奠他那位天可见怜的、只能看不能吃、还没办法投胎转世的倒霉祖宗。

然而,就算是斋饭,祖宗还是不能吃啊!

为此,路谦甚至还在大年夜特地准备了一小壶好酒,招呼祖宗来到了他的跟前,然后将酒浇到了祖宗的头上。

……

新的一年,从祖宗的骂骂咧咧声中开始。

年后正月里,路谦狠狠的浪了几天,是真的浪,完全不进书房不提笔的那种,气得祖宗又再度暴跳如雷,训诫他一天不练字自己知道,十天不练字人人都知道了!

路谦又不怕的,就他那字体,放在同龄人中绝对是标杆了,但在一群翰林官跟前,就完全不够看了。再说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放假诶,当然是要浪起来。

“清廷不亡,你怎有心情玩乐?”

有心情啊!反清复明跟吃喝玩乐又不冲突的。

浪了几日后,路谦就带着请帖和礼物去了朱府。

这是路谦第二次来到朱府,不过前次他是直接被带到园子里的,众人在园子品茗作诗,没感觉到快乐,倒是吃了一肚子的冷风。

毕竟,那一次是会试刚结束那会儿。

但这一回还不如上一回呢!

京城的正月啊,那是寒冷刺骨,冷到令人怀疑人生的那种。尤其昨个儿又是一场大雪,加上先前的积雪未化,光是行路就已经很难了。不说旁人,连抠门到了极点的路谦都咬牙掏钱雇佣了一顶小轿。他倒不是怕雪天路滑,而是觉得等他走到了朱府,自个儿已经成为了一块大冰坨坨。

万幸的是,这一次朱大人没再搞什么园子里赏梅喝茶,而是直接被迎到了会客厅里。

路谦顿时安心了。

来之前,他生怕朱大人办酒就跟程府那样的,所有亲戚朋友都聚在一起,就坐在院子里吃喝聊天。其实这样也没啥,路谦中举那次,程府就大摆宴席,可那是在九月份啊!

南方的九月不说温暖如春,起码还是秋高气爽的。

北方的正月……

瑟瑟发抖。

看到是在室内办席,路谦长出了一口气不说,还对朱大人的好感度瞬间飙升。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邵侍读。

朱大人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因此但凡是收到了请帖的翰林官,那是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包括明史馆的人。

而他们这群人几乎都被安排在这边,祖宗在四下飘荡了一圈后,气愤的告诉路谦,他们这边全是汉人。

那不然呢?

路谦用眼神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疑惑,咋滴你还想跟满人一起吃酒谈天,顺便拜个把子?

一人一鬼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假如路谦有心隐藏自己的想法倒还罢了,偏他如今是实实在在的表现了出来,祖宗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只见他恶狠狠的瞪了路谦一眼,转身就来了个一飞冲天,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邵侍读可知东宫讲官一事?”

“自是知晓的,我原就说过了,大家不必太在意这事儿,同咱们无关的。”

“谁知道是东宫要增置讲官呢?唉,那必是李大学士的亲信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不止是李大学士,还有张大学士呢!”

“哪位?噢……”

路谦瞅着祖宗跟个窜天猴似的不见了踪影,还没等他松口气,就听到了众同僚各种打哑谜。他想了想,李大学士肯定是指李光地,可张大学士又是谁?

想了一会儿没想通,路谦就直接将此事给放下了。

横竖过些日子肯定会传出消息来的,再说了,皇太子的事情重于泰山,像他们这种连搭边的机会都不可能有的……

路谦并不了解那位自襁褓之中就被册封为皇太子的殿下,他只是代入了一下程府的情况,觉得康熙帝重视太子,应当是同程大老爷在意程大少爷一般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只能祈祷太子别太蠢,真要是像程大少爷那样……

也不对,程大少爷是程大老爷的独子,好坏就是一锤子买卖,哪怕再蠢,程府的万贯家业都是由程大少爷来继承的,这个绝对跑不了。但康熙帝就不同了,饶是路谦完全不关心皇室,都知道宫里有好几位阿哥了。

就是去年十月里,路谦收到程府提前送来的年礼时,恰逢宫中给四阿哥的生母提为嫔。所以,这就有四个了,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毕竟康熙帝也还未满三十。

所以,还是得多生娃儿啊,哪怕其中一个半途把自己搞劈叉了,那也还有别的选择。

路谦听着周遭人的闲聊声,在得空自个儿脑补一下,时间很快就混过去了。又因为这是女方办席,也就是提前办的,朱小姐真正出阁的日子是在明个儿,因此少了很多流程,这边很快就开席了。

吃着喝着,再听着周遭的谈话声,这心情就大不同了。

就有同僚见路谦一直低头吃菜闷声不吭的,凑过来逗趣道:“路侍读可也想娶媳妇儿了?家中可给你定亲了?”

“男儿合该先立业后成家,我不急不急。”

这话乍一听是没问题的,可路谦还没立业吗?问话的那人本身的品阶甚至还没路谦高,当下就懵了。要知道,他是在中举之后就立刻成亲的,就这样都算是很有志气的了,怎么这人都是从五品的侍读学士了,还觉得自己没立业呢?

见把对方说懵了,路谦沉默了一瞬,又补充道:“其实就是因为穷,我家里太穷了,最值钱的就是住的那套三进院子了,这还是圣上赏赐的。旁的……唉,我是真的连聘礼都掏不出来了。”

同僚更懵了,但想想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