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弟,你喝醉了。”太子给了齐王一个警告的眼神,笑眯眯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靖安侯幼子,孤亦有所耳闻,尚且年少,如今正在家一心备考,还没开窍,怕是与王女无缘了。”
景隆帝嘴角含笑,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等太子说完后才笑道:“是极,靖安侯府好不容易才出了个会念书的后辈,你们要是乱了衡儿的心思,当心靖安侯抄刀跑去雍然找你们算账!”
雍然使臣听景隆帝话中对靖安侯多有维护,心下暗暗遗憾,面上却恭敬道:“陛下所言甚是,是我等僭越了。”
王女之事这才告一段落,景隆帝最后拍板,几位皇子一人一个,宫里再进一个,齐活。
虞启昌参加宫宴回来就赶紧跟沈氏商量,“衡儿的婚事,你也该相看起来了。多去外头走走,也邀些女眷来府上聚一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该定还得定下来。”
沈氏顿时疑惑,“怎么这般急?你之前不是说不必费心,等衡儿中了状元再说吗?”
虞启昌便把在宫宴上的事说了,听得沈氏眼中怒火直冒,恨不得拎着鞭子将那一帮黑心肝的使臣抽成陀螺。
冷静下来后,沈氏才道:“我先仔细看着吧,反正这帮狗东西也该离京了,时间一长,陛下也就忘了此事。我可是答应过衡儿,他的婚事,得跟他商量商量。”
“就他主意多。”虞启昌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害不了人恶心人。你说的是,等他们滚蛋了,侯府就安生了,不必心急。娘的寿辰就在殿试后不久,你好好准备,明年咱们家定然好事连连,备喜宴的地方多了去了。”
“还用你说,我都记着的!”
虞衡还不知道,高大上的宫宴上,他这个没资格到场的人竟然还当了回主角,在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面前刷了一回存在感。
有脑子的明白这是戎狄和雍然故意在恶心虞启昌,某些没脑子又想一举成名的御史,就仿佛找到了什么人生新目标一样,一双眼珠子死死盯着靖安侯府,就想找机会参靖安侯一本,成全他们不畏强权的清名。
好在虞衡确实没有任何小辫子可抓,答应虞启昌一心备考后就没踏出过侯府大门,使臣团递给他的帖子,全都被虞启昌给挡了。
戎狄使臣本来还想搞事情来着,结果虞衡根本不配合,门都不出,他们想搞事也找不到对象啊。虞启昌和虞铮又都彪悍得很,人家走的就是猛将路线,一言不合就动手,锤你一顿还要骂你上赶着找打,明知道双方仇恨比海深,还故意贴上来,那不是找打是什么?靖安侯那女婿倒是个文官,但那小子也是个滑不留手的货,这头刚跟他搭上话,那头就猝不及防被他推进坑里,杀人不见血,比靖安侯父子还过分。
使臣团几经试探,碰过无数次壁,终于放弃了靖安侯府这块硬骨头,心里骂骂咧咧,这一家子就没个正常人!
靖安侯府这边无懈可击,使臣团便在其他人身上下功夫。这段时间他们忙得很,京城但凡有点名气的人家都去上门送礼套交情。
虞衡被虞启昌按在家中不许出门,辗转从虞铮嘴里套出了事情的真相,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情况,为毛都要盯着我的亲事,我改了个名叫唐僧吗?
虞铮则郑重提醒虞衡不要出门,“那些王女还没入各王府,万一有个使坏的赖上你了,皇子们的脸面不大好看。陛下虽然明事理,到底还是会心疼儿子,你就委屈一段时间,别出门了。”
这年头儿,男孩子在外,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免得有人故意碰瓷,一个不留神就坑了全家。
见虞衡一脸茫然还没回神的模样,虞铮又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反正你平常也喜欢窝在家睡觉,这些日子就继续睡吧。当然,成天睡也不行,你若是有空,给元昼开开蒙也行,笔墨纸砚我都备好了……”
虞衡见亲哥又开启了话痨模式,点头应了一句就赶紧开溜,“知道了,我这就看书去!”
过完年后,陆陆续续有士子进京,离得近点的先到京城找好住处,打听好主考官的喜好,又买了主考官所著的书后便闭门苦读,囊中羞涩的,大多都在郊外佛寺中借住,过的很是窘迫。
虞衡经常听沈氏兄弟吐槽说最近士子越来越多,一个个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坐在茶楼高谈阔论指点天下,简直跟喝醉了似的,狂得不得了。
沈氏兄弟提起这帮外地士子也没个好脸色,还在那儿逼逼赖赖,“他们哪儿来的脸瞧不起我们?我们虽然是纨绔,也不像他们似的天天逛女支院啊!再说了,我们也凭本事考上了武进士,就等着朝廷授官了。他们这帮人,还不知道有多少要哭着离开京城呢。真以为进了京城就能稳稳考上进士了?天真!
不是我们瞧不起他们,自打外地士子进京,据说京中青楼的生意都好了许多,老鸨们可高兴了。就这样,还想着考进士?做梦去吧!”
这确实是事实。京中有名的那几个青楼都在会宁街,那条街离贡院就隔着一条桐安街。外地士子进京赶考,就跟后世考研订酒店似的,总得找个离考场近的地方住着吧?正巧会宁街那边离贡院近,价格还便宜,这些考生不就都往会宁街去租房了?周围那么多诱惑,又有些个风流才子勾着他们去寻欢,意志不坚定的,还真就被忽悠瘸了,陷入了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虞衡知道这消息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心说这么容易就被人给忽悠瘸了,这回会试,估计这帮人悬得很。
不过既然提到青楼……虞衡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另一位风流才子的身影。他之前去江南时,那位江南第一才子江弈然,不就是个住在花船上的家伙,还三番五次邀请虞衡去青楼见识一番来着。
人就是经不起念叨,虞衡刚回想起了江弈然这个人,江弈然就进了京。这位仁兄作风不改,进京后直奔青楼,其他考生好歹也就隔三差五地去一趟,这位倒好,干脆住在楼里了,每日同花娘饮酒作乐,兴致来了便写诗作词送予花娘,短短几日就重现了他在江南的风光,人家花娘都不愿收他的银子,就为了听他说几句好听的话,甚至为了求他写一首诗,反过来哄他开心。
虞衡:………吃软饭还能这么吃?江弈然实属牛逼。
展平旌几人也是听到江弈然在京城闹出了这么大的名声后才知道这货也到京城了,想着当初在江南时也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这人的才华也确实出众,展平旌几人便邀江弈然在折桂楼一叙。
折桂楼最近生意极好,就这名字都有士子乐意来里头蹭个好兆头。
江弈然还是那副风流做派,外袍松松垮垮,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脸颊上还带了道红印子,见了虞衡便是一笑,“哟,许久不见,三公子愈发俊俏了。这回会试,想来三公子已经胜券在握?”
江南文气最盛,换成以往,江南士子进京,见了京城士子,眼睛都是长在脑袋上的。不过虞衡去年才去江南挑穿了江南最负盛名的思源书院,连江弈然也不是他的敌手,顺便还干掉了向齐这个伪君子,在江南士子中闯下了偌大名声。
是以,这届江南士子,在京城低调了许多。最高调的就是江弈然这货,进京就传出了偌大的风流名声,谁都骚不过他。
展平旌对江弈然这副模样很是看不惯,挡在虞衡身前,嫌弃地瞟了江弈然一眼,撇嘴道:“你就不能收敛一点?风流名声是什么好名声不成?”
江弈然笑得嚣张,“我乐意!”
展平旌险些被他给噎死,气鼓鼓地瞪着他。虞衡见状,正要打圆场,就听隔壁桌有人笑道:“会元大热门人选都到齐了,大家仔细看看啊,江弈然也更看好虞衡!”
“这样啊,那虞衡的赔率是不是又要低一点了?”
虞衡顿时一头雾水,偏头问沈修,“这都干嘛呢?什么赔率?”
沈修叹了口气,“京中赌场给我们开了个赌局,赌这回会试的会元花落谁家?目前上榜的有你、我、展平旌,再加江弈然。鉴于你曾经打败过我们三个,所以你夺魁的呼声最高,赔率也最低。”
虞衡摸了摸下巴,略微有点心动,“不如我也去给我自己下个注?”
沈修等人:………论脸皮厚还得看虞衡,一般人说不出这话来。
会试在二月,很快就到了。
和乡试一样,会试也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这就意味着,虞衡又要像上次乡试那样,在号房里待上九天六夜。
乡试在秋季,好歹不会让人冻成狗,就贡院那头顶透光的号房,虞衡真担心考试那几天下大雨,那大家的试卷就真的要泡汤了。
吐槽归吐槽,试还是要考的。
考过那么多回试,虞衡对这套流程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淡定地踩点来到贡院门口,再次看到了萧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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