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犹犹豫豫地往旁边一指:“第三个,你们……”
还没问完,三个已经果断走了。
到了白参将的公房外,蔡采石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总不会觉着,漏了的那个人是死了的白参将吧?”
无奇说:“菜头,恭喜你猜中了。”
林森吃惊地瞪着她:“你真怀疑白参将才是背后的那个坏人?”他忍不住后怕:“还好你没有在外头说出来,不然的话,冯指挥使也拦不住那些人了,我们怕会给揍死。”
无奇笑道:“所以我不说啊。”
白参将的屋子普普通通,桌上现成放着几册公文,无奇打开一本,看了几眼,带笑给了蔡采石。
蔡采石接过来仔细一看,眼睛有点发直。
“怎么了?”林森问。
蔡采石咽了口唾沫,指着上头的字:“你看不出来?”
林森粗枝大叶:“看出什么了?”
蔡采石哑口无言:原来他跟无奇都看出来了,这公文上白参将的字,跟给何勇的那买凶的纸上的字,虽然不能算一模一样,却赫然有几分相似!
蔡采石把公文合上,喃喃道:“难道真的是白参将买凶杀冯指挥使?可是、到底什么深仇大恨……”
趁着这功夫,无奇已经在屋内转了一圈,见里间的房内还挂着一件鲜亮的常服,无奇凑过去闻了闻,残留些许香气,翻开领口细看,似乎还有一点胭脂的微红。
此刻,外头有几个士兵经过,看到白参将的公房,便道:“可惜了,参将活着的时候常请咱们喝酒,没想到落个横死的下场。”
“除了人风流些,别的实在没什么可挑的……”
正说着,只听脚步声纷乱,有人道:“那三个清吏司的太学生呢?”
原来是之前那个士兵觉着不对,便告诉了人,一名都指挥带人上前,一脚把门踹开。
迎着众人的怒火,屋内三个齐刷刷地站着,其中脸最白的那个笑眯眯地:“哎呀,我们本是要去找茅厕的,看到这儿门开着就好奇进来瞧瞧了,不好意思!”
又一次,在兵马司上下怒意燃烧的眼神里给送出门外。
韦炜叹道:“本还想见见何勇,问问他的口供,你们三个又捣什么乱?”
蔡采石把偷拿的那本公文递给韦炜:“大人你看。”
韦炜狐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心怦怦跳:“这……”
林森道:“白参将的房内拿的。”
韦炜把公文给了苗可镌。
此刻他心里反应过来,在冯珂境跟前,跟随白参将的那个两个人欲言又止,看样子就是为了这件事了。
笔迹比对的时候,他们两个多半是发现了那张催命信上的字跟白参将的有几分相似,只是到底不敢说出来。
苗可镌看过了这偷来的白参将的公文,但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白参将杀人不成反受其害:“字迹相同有什么大不了,也许是、是有人故意模仿呢?”
韦炜叹气:“模仿是有可能的,但偏偏是白参将的人驱赶何勇让他走投无路,这也太巧合了。”
苗可镌道:“那你说他为什么处心积虑地要杀冯珂境?”
韦炜也无言以对。
回到吏部,韦炜便不见了人影,直到傍晚才回来,他手中拿着一叠公文,对苗可镌道:“你不是要原因吗,我已经找到了。”
原来,半月前吏部跟兵部有过一道调令公文,原定白参将在月后将调到南疆,京内的官谁愿意外放,而调动必须得经过其直属上司,若说白参将因为这个记恨冯指挥使,却也说的过去。
钱代司忙于给忠勇伯赔罪的事,转了半天,满头大汗地从外回来询问他们查的如何。
两人只得将笔迹对比,以及白参将的手下之人驱赶何勇以及参将会外调等说了一遍,总之,现在死去的白参将成了买凶的最大嫌疑人。
钱括先是发怔,继而哈哈笑道:“这兵马司真是有意思,内斗的竟不亦乐呼,这几天他们还抱怨天抱怨地的,总来给我找茬,如果现在查出真的是他们内鬼贼喊捉贼,那可真是……”
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弄一份新的结案陈词,可以用力打兵马司的脸。
幸亏韦炜劝住他:“大人,这还要进一步查证,暂时不宜对外宣扬,免得又节外生枝。”
说话的时候,韦大人向着旁侧瞟了眼。
无奇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张张的纸,整整齐齐,像是摆摊卖字的。
这些都是今日在东城兵马司收集来的,她似乎百看不厌,又像是要从上面看出花儿来。
韦大人发现她提着其中的两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在看。
钱括也注意到了:“那小子在干嘛?”
苗可镌本要损她两句,可想到之前所见所感,为防自打嘴巴,还是牢牢闭嘴。
这会儿夕阳西下,微红的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也落在桌上,纸上也都给染的微红。
无奇看了一会儿,突然俯身扫了扫其中一张。
本来是随意的动作,扫了两下,手指突然僵住。
无奇凑近,又转头看向旁边另一张字纸。
夕阳的光芒中,两张字迹完全不同的字纸微微有光。
无奇整个人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