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配合无间的诡计,用来对付一个懵懂不知事的小孩子,自然是最容易的,但也实在是卑鄙极了!
但让无奇更想知道的是,这些人为什么冒着杀头的风险敢这么做!
另外,谁才是他们在这神鹤庄院中的内应!
付青亭带了那三个太监下去,费公公气不打一处来,他掏出手帕擦汗,气嘟嘟地要跟着去审。
“这三个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勾结一起试图谋害皇太孙,”他咬着牙,气怒且有些后怕:“还是在王爷带着太孙出游的时候,如果出了事,那不就完了?其心可诛,我、我非得亲手抽他们几鞭子解气!”
无奇趁着这会儿已经溜了出去,原来舞狮子的回来了。
柯其淳举着狮子头,林森托着尾巴,蔡采石在旁边押解着,三个人的腿上都沾着泥,水淋淋的。
碰了面,林森笑问无奇:“我们舞的怎么样?”
无奇道:“让你们悄悄地露个脸就行了,怎么还跳起来了呢?”
林森把狮子尾巴晃了晃:“第一次弄这个东西,实在忍不住,柯大哥又非说他会舞,所以就……”
无奇叹了口气:“这个布局胜在位置巧妙且安稳无声,要是那凶嫌真的像是你们这么蹦跶,恐怕东宫的内侍早发现了也未可知,不过幸好没有演砸了,不然我可不知怎么跟王爷交差。”
“谁说不是呢?”蔡采石说:“我劝了他们,他们只是不听,这幸亏只是找到了一只舞狮子,万一找到个十丈八丈长的舞龙,那可有的瞧了!这还不得翻江倒海?”
林森笑道:“这个狮子不错,我们不如跟他们商议要了,拿到家里去耍。”
蔡采石道:“怎么,你要改行?”
柯其淳听到这里插嘴道:“我看他不行,舞狮子用的是腰力,这小子钻了一会儿就跌倒了,你们可都看见了。”
正在这时侯,春日打旁边经过,她已经把衣裳换过来了,听到“腰力”,不由看了一眼林森。
林森对这个问题很敏感,给春日一瞟,忙分辩:“我、我腰没事,我腰好着呢!柯大哥你可别污蔑我!”
柯其淳看出奇怪来:“你是在跟我说话?可怎么瞪着他?”
春日抿嘴一笑,上台阶去了。
柯其淳看她媚眼飞起,只觉一阵恶寒:“你们觉不觉着……这个人有点不男不女的?”
无奇咳嗽了声。
林森一愣之下,得意地偷笑道:“是吗?反正我喜欢。”
“原来你有那种爱好。”柯其淳大皱其眉,方正的脸已经变形。
“我说,”蔡采石连连咳嗽,跺脚说道:“王爷在里面,你们能不能收敛些?”
正说着,便见瑞王带了皇太孙走了出来。
太孙一看地上的狮子,立刻欢呼了声扑了过来,小家伙又生龙活虎了。
瑞王却对着无奇使了个眼神。
无奇赶紧走到他跟前:“王爷有何吩咐?”
瑞王带她到了屋内,才道:“时候不早了,本来想带着斐儿回京去,但是出了这件事,如今那内应还没找出来,倒不好一走了之。”
“王爷说的是,”无奇又问:“不知付先生他们审出什么来了吗?”
先前付青亭押了那三人下去,分开审讯。
两个小太监很快承认,是陈公公威逼他们这么做的,小东子哭着说:“他们说不会伤害皇太孙,我才答应的,并不是真的要谋害太孙。”但他们胆敢做出这种事,已经死罪难逃了。
可再问他们为什么原因,竟不知道。只能审讯陈公公。
赵景藩道:“陈公公也算是东宫的老人了,太子跟太子妃向来信任他,没想到包藏祸心。”
无奇迟疑:“王爷,您确定要审讯陈公公吗?万一……”陈公公未必肯轻易招供,当然要用些刑讯,但他可是东宫的人,往大了去,他是宫内的。
瑞王道:“你是说,万一真如你所说,陈公公背后有人?还是本王碰不得的?”
无奇说:“我只是觉着,他们不惜恐吓皇太孙,那万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重大的……”她不知怎么表达。
赵景藩这次没有再发狠,只是淡定地对无奇道:“要是在别的事情上,本王兴许会退一步,但是这次不行,不管为了什么,就算是冲本王来的,可他们竟然敢对斐儿动手,这便不可原谅。”
无奇听了这句,就明白了。
其实无奇私心觉着,这次内侍对赵斐下手,未必是冲着瑞王。
如果真要陷害瑞王,大可不必用这些绞尽脑汁的手段毕竟,暗害皇太孙的机会,有的是。
但他们没有杀害太孙,只是吓唬了他。
可到底东宫的太监跟皇太孙都牵扯进来,那事情十有八/九是跟宫内相关的。
一旦跟宫内相关,那可是超乎所有想象了,更在能力范围之外。
而对无奇来说,遇到这种事最要紧的是什么?那当然是赶在惹火烧身之前,赶紧地一走了之。
无奇笑眯眯地看着瑞王,恍若无事般笑道:“对了,王爷既然想留下,那我们、我们是不是该……”
她看看渐渐柔和的日影,想到临出门时候母亲还交代天黑前回去的话。
那“告退”两个字正将出口,只听瑞王道:“你想怎么样?莫非城内,还有人等着请你吃饭?”
无奇的眼睛瞪了瞪,知道瑞王这是在无事生非,他当然是在指那次蔡流风请吃饭的事儿,不知怎么就死抓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