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无奇看着瑞王,赵景藩也看着她。
她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蒙昧不知而带点好奇。
她很不该叫无奇。
瑞王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平平,你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许是她年纪还小,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自己又何必多事教坏呢。
无奇呆了呆:“王爷,您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又在嘲讽?”
瑞王把脸转开,不想回答。
忽然,目光看到地上有一点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他记得之前是没有的。
缓步走过去,赵景藩俯身捡起来:“这个……”
无奇抬头看去,忽然道:“啊,这是我的!”
赵景藩回头看看她,又看看手中拿着的那两张——这是两张极精致的剪纸,鸳鸯戏水,喜上梅梢。
“你的?”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哪里来的?”
提到这个,无奇的脸色暗淡了几分:“就是今天,那被害死的万姑娘那里得来的。”
瑞王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你弄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无奇苦笑,“只是觉着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无端端就没了。这两张是她亲手剪出来的,她人已没了,这些东西自然很快就会给撕掉,或者扔了,不复存在,可我不想就这么让它们消失,所以特跟万家的老伯讨了来。”
瑞王听她缓缓说来,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那两张剪纸:“原来你也这样多愁善感。”
无奇把愁绪扔下,道:“王爷你也喜欢?你要真喜欢,我送你一个。”
瑞王皱皱眉:“本王要这个做什么?何况是别的女子之物。”
无奇笑道:“王爷怎么也有这种世俗之见,这个啊,这是一种……”她停了停,想找个合适的词形容。
“是什么?”
“是一种‘工艺’,虽然不起眼,比不上那些能工巧匠之类巧夺天工的东西,但在我眼里,这也是很难得的一种手艺,王爷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有什么难懂的。”瑞王把两张剪纸放在桌上:“会这个的不少,你若喜欢,本王叫人给你多弄些来。”
“不不,王爷还是不懂,”无奇忙道:“我自然欣赏这门手艺,但是这两张,却是天地之间绝无仅有的两张了。以后不管多久,我看到这两张剪纸,心里都会想起……那个痴心错付的万家姑娘。”
瑞王听到“痴心错付”四个字,心头一动:“原来你是睹物思人。”
“可以这么说。”
无奇把药罐子收起来,又小心地将那两张剪纸重新卷好,放进袖子里。刚才她俯身收拾袍子的时候,剪纸大概从内飘了出来,幸亏瑞王眼尖。
瑞王看着她的动作,终于想起正事,便道:“叫你进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是什么,王爷请说。”
“秋浦那边又出了事。”
“啊?”无奇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你急什么?”瑞王瞪她一眼:“好好的别乱动。”
无奇已经开始不安:“王爷,是谁出了事?”
如今她最担心的是林森,生恐自己的担忧成了真。
瑞王道:“是荫廷侯府的老太太,她死了。”
无奇没听见那些对她而言极熟悉的名字,所以先松了一口气,然后意识到听见了什么:“您是说、荫廷侯的……老夫人?怎么、可……”
第一个死的是荫廷侯府的管家,这倒也罢了,怎么忽然间就成了侯府的老夫人?
“那钱代司跟韦大人、木头和柯大哥……他们查到什么没有,他们可都好吗?”她忙又追问。
瑞王负着双手,淡淡道:“正要告诉你,钱括跟韦炜明日一早就会回来,到时候他们将案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跟蔡采石。”
“他们、要回来了?这么快吗?”无奇诧异。
“他们把苗可镌的尸首护送回来了。韦炜跟他的感情不错,因为苗可镌的死,他有些失去理智,不适合留在秋浦。钱括也不是能办差的,所以只留柯其淳跟林森在那里,明日你跟蔡采石见过韦炜之后,就启程……去秋浦。”
在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可以看得出,瑞王是很犹豫、甚至不愿意说出来的。
他亲眼才见了无奇腿上的伤,不管是惜才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都不愿意让无奇在这种情况下还去冲锋陷阵。
但是秋浦的事情没有完,甚至才只是一个开头。
拖延的时间越长,就越是不利。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派一个“定海神针”似的人物前去,最好能够快刀斩乱麻。
今天忠勇伯府发生的事情,促成了瑞王下定决心派无奇跟蔡采石去秋浦。
但在看到无奇的伤势后,这决心突然间开始动摇。
他本来不该如此优柔寡断,何况在最开始用无奇的时候,他就把她当成一枚可以冲锋陷阵的棋子,他本该不去考虑棋子是否损伤,是否喜乐,而只在乎如何让她发挥最大的价值,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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