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松了口气:“是……”
谁知还没说完,瑞王道:“分内之事?若不知道的,还以为郝无奇是你的亲弟弟呢。倒不知蔡采石是何人了。”
无奇吃惊地看向瑞王,从刚才开始她就听出瑞王的话里带刺,但却不知瑞王这股火从何而来,难道是觉着蔡流风不该救自己?
这这、不至于吧?
见无奇瞪自己,瑞王索性光明正大地回瞪了一眼。
蔡流风也看见了瑞王的反应,微笑道:“叫王爷见笑了,大概是跟小奇格外的投缘,我甚至总是不由自主地疼她比采石要多些。”
他居然没有辩解,并没有否认,反而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瑞王显然也没有想到。
他诧异地看向蔡流风,却见对方笑意温和,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甚至还带笑看了无奇一眼,完全没有任何的避讳跟不好意思。
无奇反而有些不太自在,局促地看看蔡采石。
蔡采石的反应超乎她预料,平静之中略带一点点无奈,像是已经认命接受了现实。
反而是林森忍不住伸出了舌头。
头上,瑞王好像给一股无形的气堵住了喉咙,竟鬼使神差地说道:“蔡学士这个‘不由自主’的毛病,可要改改啊。”
蔡流风先看了无奇一眼,他依旧笑容如初,温声道:“不瞒王爷说,下官这个毛病,恐怕是改不了的。”
无奇瞪大了双眼,有些莫名发慌。
蔡采石仿佛也有点慌。
林森则瞪着蔡流风:他觉着蔡大哥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谦谦温和,却竟“勇”到了王爷跟前!
两个人一个云淡风轻,一个如沐春风,但这两股风撞在一起,却仿佛风刀霜剑、风声雷动。
别说是近在咫尺的无奇,就算顾九春日,甚至是费公公,桑主事卫主事等,都看出了异样。
但大家却又统统地不明所以,看着瑞王跟蔡流风“相谈甚欢”,但彼此的言语里又好像暗藏机锋,可虽然感觉到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却实在不明白这场“交锋”是从何而起?
总不会是……“争风吃醋”吧。
虽然气氛上隐隐地跟这个有点类似。
但要是为了什么绝色美人,倒是情有可原,为了清吏司一个小执事,一位王爷,一位新任郎中,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大家弄不明白,却不禁给那种讳莫如深的氛围感染,一个个局促窘迫,就像是给火烤着雨淋着似的浑身难受。
可又不能公然逃走,就只能装聋作哑,假装一切正常的站着不动。
而在所有人之中,唯有费公公以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撇了嘴。
起初费公公暗自恼怒,他本以为给郝无奇教坏的,只有自己的宝贝瑞王殿下。
但是现在看来,受了这小东西蛊惑的,明晃晃地居然还有个蔡学士,这让费公公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许安慰,原来自己殿下的情形还不是最糟糕的。
不过,眼见瑞王跟蔡流风因为无奇而“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费公公却又有点不得劲起来。
虽然他一万个不想让无奇靠近瑞王,可是凭空居然冒出一个跟瑞王争的人来,费公公就很气不平了:这郝无奇只该给瑞王嫌弃来嫌弃去,怎么现在还成了弄不到手的香饽饽呢?他可是很不相信这个邪呢。
有些东西自己个不要可以,可有人来抢……那是万万不行的。
此刻费公公竟然冥冥中跟瑞王的心意达成了统一。
而在蔡流风说了那句话后,瑞王的心里腾地冒出一股火来,他看得出蔡流风已经窥察到自己的心意,所以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抗旨不尊了。
他的恼意从眼波里流溢出来。
但就在瑞王开口之前,无奇恰如其分地说道:“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面禀王爷!”
这句话,总算是打破了僵局,也把在场所有几乎给那种无形的气压溺毙的众大人们解救了出来。
瑞王淡淡冷冷的:“什么事……说就是了。”
无奇道:“王爷,此事、不能为外人知道。请容我私下里禀告。”
这句话让瑞王的脸色神奇地变好了些:“哼,什么了不得的,非得单独说。”
他像是不情不愿的,其实早巴不得如此:“好吧,既然这样,各位就先回避吧。”
除了蔡流风,其他杨知府卫主事等人简直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直接飞出千里之外更好。
免得在这里活受罪,偏偏还不知道这罪是从何而来,简直是双倍的难受。
大家退出了门外,互相面面相觑。
虽然各自一肚子疑问,但却统统地不敢说出口,目光交流的瞬间,每个人心里都打定了主意,决定把方才在厅内感觉到的那些微妙尽快忘掉。
在众人退后,瑞王起身走到旁边偏厅。
无奇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内。
瑞王背对她站了片刻,道:“你先……把你给劫走后,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仔细说来。”
无奇正有此意,便将给蒙面人劫持,路上巧遇到蔡流风以及擦身而过等都说了。
“王爷……”终于要说到谨身精舍那白衣女子跟她的对话,无奇有些紧张:“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您可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怎么,你背地里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瑞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