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急忙肃然而立:“儿臣听旨。”
李太监道:“着太子即刻放下手头的事情,速去吏部将此事查明,并且尽快找回瑞王。”
赵徵听了这句话,眼中的泪泫然欲滴,吸了吸鼻子才道:“儿臣遵旨!也请父皇,父皇安心。儿臣一定会把瑞王安稳找回的。”
李太监见他如此,便过来拉住手,温声劝道:“太子殿下,这会儿正是紧要睁大眼睛之时,您可不要先过于伤感起来。”
太子定了定神:“公公说的是,您放心,我即刻便去吏部。”
李太监点点头,又道:“瑞王殿下……”
他停了停,道:“殿下并非凡人,以老奴看来,此事自然是有惊无险,遇难成祥的。”
交代了几句,李太监便先行回宫了。
太子正要起驾,却又有成安公主闻讯赶来,焦急地询问瑞王的事,太子没有心情跟她细说,只道:“其他的话你问太子妃去吧。我要先去瑞王府一趟。”
成安心急如焚,几乎就想跟着他一起去,可又知道他另有要事,只能含泪叮嘱:“太子哥哥……一定要把四哥好好地找回来啊。他千万不能有事,求你了。”
太子闻言道:“你总该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想瑞王无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这才带人离开。
赵徵先去了瑞王府,可只是如今王府的精锐都在外头,只有费公公在府内,因为也听说了风言风语,正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蚰蜒似的窜来窜去,不明所以。
见了太子驾到,急忙上前问长道短,眼泪汪汪,并没有什么确凿有用的话。
太子却后悔自己贸然来这里了,只简单说了几句便又离开。
费公公试图跟上,却给他坚决制止了。费公公正要撒泼,幸而是太子身边的内侍劝慰公公道:“您老人家只管好好地等着,也许下一刻王爷就好端端回来了,您若是不在王府内,谁伺候王爷呢?”这才让费公公留了步。
赵徵找不到付青亭,也没找到顾九,又不能向着费公公出气,心中一股惊怒不知要向何处倾倒。
如今见孟大人这般回复,太子怒道:“你还敢提瑞王,听说是瑞王把你调了来的,你就是这么对他的?告诉你,要是瑞王真的有个……你们清吏司的这几个人一个也跑不了,孤统统地都要问罪!”
孟先生这才慢慢跪在地上:“下官知罪,请太子殿下息怒。”
太子咬了咬牙,目光瞥向旁边的蔡流风:“郝无奇呢?!”
蔡流风缓缓地吁了口气。
吏部清吏司中。
几个清吏司的差官聚在堂内,惶惶然不可终日。
钱括本来要趁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吏部,假装自己不在的样子,只是太子驾到,吏部从内到外方位森严,一只苍蝇都难以出入,也把他拦在了此处。
幸而之前太子传人的时候,他又极灵活巧妙地避开了,所以没有跟着孟先生前去正堂。
钱括看着无奇原先的那张桌子,喃喃道:“我、我就觉着那个小子……有点儿阴阳怪气的,果然她真不是个男人。”
说了这句,他又皱眉道:“不过,纵然她是想当花木兰,也不该到吏部来胡闹,吏部是天下官员万人仰望之处,体统规矩岂能给人搅乱!如今出了这种事,自然是要将她严惩不贷!”
旁边一名差官问道:“钱大人,要真的传言属实,郝、郝无奇会怎么样?”
“你还担心她怎么样?”钱括撇撇嘴道:“你不如再多担心担心我们会不会给牵连!”
那人缩了缩脑袋。
钱括道:“不是我说,太子殿下既然已经驾到,那皇上自然也已经知道了此事,对于这种违法乱纪搅乱官场体统的人,少说的,也要判她个欺君吧?”
他觉着自己分析的合情合理,苦于无人捧场,便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点头赞许,又继续道:“何况,如今瑞王殿下竟也出了事,如果真的是因为她才害了瑞王,哼,那我可实在想不出她到底会怎么死了,我看杀头都是轻的!”
就在钱括大放厥词的时候,有人呵斥道:“钱大人!”
钱括抬头,却见是蔡采石从门口经过,正怒视着他。
“蔡、蔡采石,”钱括一怔,道:“怎么了你?”
平日里蔡采石都是一副圆圆润润和和气气的样子,像是无辜白胖的小兔,很少见他动真怒,但现在他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蔡采石肃然地看着钱括道:“钱大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先在这里胡言乱语,大家正忙着找寻瑞王殿下呢,你就在这里说什么出事,被害,若传出去,只怕你的罪也不轻。”
钱括愣住,继而忙分辩道:“我我我不过是说可能……”
“可能也不行!”蔡采石不容分说的,竟有几分咄咄逼人:“你这样跟咒瑞王殿下有什么区别?”
“我、我不说了行吗?”钱括被当面质问,本要发作起来,可一来自己理亏,二来蔡采石也不是好惹的。
何况一向和善的人被逼的发了火,这时候硬碰自然不是最好的法子。
蔡采石见他不再嘴硬,才又道:“不仅是瑞王殿下,关于小奇,希望你也能嘴下留德,小奇不管如何都是清吏司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真的有事,谁也逃不脱,所以很不必先幸灾乐祸地想要踩上一脚,不如想想该怎么同舟共济的好!”
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都低着头,钱括张了张嘴,终于又没有说什么。
蔡采石见状,才转身往外去了。
等他走了,钱括才悻悻地道:“这个小子向来都不吭不哈的,怎么今日竟也会咬人了呢。”
不知是谁说了句:“这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啊。”
清吏司后院。
门口处已经多了两个差官看守着。
里间,此刻只有林森陪着无奇。
在知道太子驾到后,孟先生跟蔡流风忙先去了。
无奇想起自己有一句话要告诉蔡流风,便对蔡采石道:“石头你记住,回头有人问起话来,你只说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何况你起初的确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