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猛回头,认出是今日陪着自己找寻李靖的一人,她心中大喜:“你果然在?”
那人微微一笑,作揖道:“是,是九爷吩咐就近看护执事的,没有传唤不敢现身,只是看到您像是找人的样子所以才大胆相问,还请莫怪。”
无奇笑道:“不怪不怪,我正要找你们帮我做一件事,不知……不知可以吗?”
内卫道:“您只管吩咐。”
无奇叫他靠近了些,如此这般低低吩咐了几句,内卫脸上闪过诧异之色,却也并未多话,听她说完后便隐身而退。
见内卫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无奇喃喃道:“但愿没有误事。”
这一宿,淅淅沥沥,夜雨连绵。
次日早上无奇起身,洗漱完毕,想出门又忌惮昨日阮夫人的叮嘱,只的先把宁儿等打发了,便在窗口探头探脑。
幸而有人知道她的良苦用心,昨日领命而去的内卫悄然而至,看到无奇在窗前,便要行礼,无奇赶紧制止了他:“怎么样?”
侍卫走近一步:“已经找到了,经过查验,确实如您所说,那几本书已经给清吏司的孟大人封存了。”
无奇变了脸色:“这么说忠勇伯的怀疑是真的……孟大人怎么说?”
侍卫道:“孟大人说会先从监察院的人查起,叫您安心。”
无奇摇头:“不对,凶嫌多半跟翰林院的人有关。”
侍卫疑惑,无奇皱眉想了会儿,道:“你告诉孟大人,务必查清黄御史出事前接触过什么人,或者他在办的案子之类……蛛丝马迹都可能是导致他被害的起因。对了还有一件……”她靠近侍卫,又叮嘱了几句。
侍卫谨记在心:“是,我即刻便去。”
内卫去后,无奇心神不宁,去给阮夫人请了安,跟秀秀姑妈等坐了一会儿,便借口离开。
谁知不多时秀秀也跟了来,拉着她喜滋滋说道:“舅妈让我教你女红呢,你想绣什么?”
无奇瞠目结舌,只得说道:“不、不知道,我不会啊。”
秀秀掩口笑道:“不打紧,你这样聪明很快就会了。”说着探头看她脖子上,见颈间白腻如故,便笑道:“好了!”
“什么好了?”
秀秀道:“昨儿的痱子好了啊。幸而不是虫儿叮咬的。”
无奇咳嗽了声,身不由己随着秀秀到了她的房中。
秀秀翻出了许多女红的针,剪子,布头,花样子之类,如数家珍地张罗了一桌子。
她因喜欢无奇,此刻更是一腔热心,竟是极好为人师,不由分说无奇拉上了炕,竟是手把手地教了起来。
无奇硬着头皮,跟锻炼心性似的“绣”了半天花,手指给针扎到的伤差不多跟绣工的针数不相上下。
秀秀甚是心疼,但心疼却也阻止她继续鞭策无奇,且极有耐心地谆谆教导:“平平你一定要静心仔细,太太跟表姐都是为了你好,毕竟将来嫁了人家,没有拿得出手的绣工是会给人嘲笑的。”
无奇哼哼叽叽不敢违拗,心里只是叹气。
中午三江匆匆地回府,听说无奇在秀秀房中,便急忙来找。
进门就见无奇跟秀秀对面坐着,煞有其事的正在绣花,三江一看这个,简直就像是看到树上的猴子开始绣花一样,不知道是该爆笑,还是该惊异的好。
幸亏他还记得正经事,便压下那一肚子的腹诽,只道:“平平你过来!”
无奇正梗的脖子僵硬,头晕眼花,见了郝三江如见救星,正要下炕,却给秀秀摁住手:“干什么去?不可借机偷懒。”
无奇道:“表姐,哥哥找我有事儿呢。”
郝三江也道:“我自然有正经事,你能不能别插嘴。”
秀秀竖起眉毛:“是舅妈特别嘱咐让我教导平平女红的,你又捣乱,看我不告诉舅妈!”
她抬出了阮夫人的金牌令箭,三江就有点不敢造次了,忙陪笑道:“何必大吵大嚷的呢,我也是因为有急事嘛。”
秀秀才道:“到底什么事?你且说来我听听,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
三江知道她刁蛮脾气上来也是很难对付,心想:“反正她迟早也会知道,说了倒是无妨。”于是便又看向无奇:“流风护送着端王妃已经回京了!”
“什么?”这一句着实惊到了无奇:“当真?”
“千真万确。据说现在已经进宫去了。”
无奇定了定神:“那端王世子……”
三江摇了摇头,道:“我是回京路上听说的消息,本来想找小蔡他们再细问问,谁知拐到清吏司一打听,才知道小蔡跟小林子没有同流风兄一块儿回来!”
无奇微怔:“为什么没有同行?”
郝三江迟疑了会儿,道:“我说了你可别着急,只是隐隐地听随行的人说,小林子在复州回京的路上,受了伤,所以才落在了后面。”
“木头?!”无奇脱口叫了出来。
连秀秀听到这个都呆了:“小林子怎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郝三江唉声叹气地:“那些人没跟我说,但我想要是伤不重,自然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秀秀跟无奇都变了脸色。
郝三江安抚道:“别忙,我再去打听打听,要是等到流风兄就好了。他当然知道底细。”
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