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时无奇着急去询问阮夫人那字条的事情,不慎将主簿记录的口供等带落地上,胭脂帮着捡了起来。
当时无奇回头瞥了眼,正看到胭脂捡拾那些口供纸张。
有一个细节。
她把那几张乱了的纸,重新理好了。
主簿并没有特意在纸上标明顺序,胭脂却立刻给他整理妥当。
她说自己不识字,这分明是假话!
这也说得通了,当时韦炜逼问玲儿是否有所隐瞒,因得到瑞王传信,便没追问字条的事情。
可胭脂却故意提起了这点。
她一定是看过了字条上的字,所以故意地说破,把祸水往阮夫人身上引!
胭脂如梦初醒,突然又一惊:“所以,当时韦大人接到的所谓清吏司传的那十万火急的消息,也是你们……故意下套吗?”
第153章告破
无奇其实早该想通这点细节,只是她满心都担忧着阮夫人,且又惦记着那字条的事情,竟也给误导了。
不过幸而未晚,在她发现胭脂的破绽之后,便请瑞王帮忙去追查胭脂的身份,幸而瑞王手底能人极多,费了点功夫终于查到了端倪。
当时韦炜要放了两个丫头,故意问起他们是否担心汤侍郎迁怒,玲儿是有些惧怕的,但胭脂却一门心思要回汤府去。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她却这么坚定,可见必有所图。
韦炜收到的那所谓“十万火急”的信,上面所写的是:查明有人试图刺杀汤侍郎,夫人之死或是被牵连,如今正在外头追缉凶嫌,汤侍郎等人可先无罪放回。
韦炜当时看信的时候,故意并没有避开人。
小丫头玲儿跟胭脂就在他身后,玲儿虽瞅了眼,但她不识字,看了眼莫名其妙。
胭脂却早瞧在了眼里记在心上。
此刻听胭脂说罢,无奇点头道:“我想你必然是要对汤侍郎动手的,所以故意放出烟雾,让你知道有人想对他不利。”
这自然是引蛇出洞之意。胭脂知道此刻有人对汤侍郎不利,所以选在这会儿杀了汤侍郎的话,也可以祸水东引,赖在外头之人身上。
谁知无奇说完,胭脂冷笑道:“这个你多虑了,就算是没有那封信,我也是想要立刻动手杀了他的。”
才说到这里,只听到旁边有人厉声叫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婢!夫人素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如今居然连本官也要除掉……你到底为何这么做,或者是有人暗中指使你的!”
汤侍郎死里逃生,跟着韦炜等来到清吏司。勉强在旁边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了。
“没有人指使我,只不过我想要的是你的狗命,”胭脂听他说完,转头冷冷地看着他道:“至于你夫人,也算是她倒霉吧!杀了她也不亏!”
汤侍郎见胭脂事到如今还如此硬气,又是直奔自己而来,惊了一跳,却又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本官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如此歹毒!”
韦炜看了眼在上的瑞王跟蔡瑾玄任侍郎等,便道:“汤大人,你自然不认识她,你见过她的时候,只怕这位姑娘才七八岁吧。”
胭脂听他开口,眼中透出惊异之色,但却只是苦笑喃喃:“这么说,你们查的还真彻底,这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
无奇说道:“你既然识字,自然不可能是贫苦人家的女孩,看你谈吐举止也不是从小就为奴婢的。至于汤家,也是从两年前才买的你。”
“不错,”胭脂接口,看着无奇道:“我是三年前进到府里的,我费尽心机,从小丫头做起,总算到了汤夫人身边,我无非是想找机会杀了这个该死的搅饭汤!”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当面这么骂汤侍郎,汤大人面红耳赤,又咬牙呵斥道:“你、你这刁奴!你到底是何人!”
胭脂说道:“你当然不记得我,不过,不知你记不记得,当初你做巡察御史路过柳州的时候处理的一件案子?”
“柳州……”汤侍郎眼珠动了动:“难道是柳州当地朱少保被诬告的那件?”
“诬告?!”胭脂的声音提高,气的哆嗦,她向着汤侍郎方向扑过来,却又给侍卫拦住,胭脂便瞪着汤侍郎道:“姓汤的,你的良心实实在在是给狗吃了!直到如今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是谁诬告?我姐姐分明跟刘公子有婚约,那个什么狗屁太子少保看上我姐姐,竟找机会奸/污了她,我姐姐受尽屈辱,觉着无颜苟活便自尽身亡,我父亲身体本就不好,又气又痛,吐血而亡!刘公子倒是仗义,知道地方官未必能管得着那个该死的姓朱的!正好你巡查经过,便拦轿子喊冤!本来指望你是天子脚下派来的,自然该主持公道,谁知……”
说到这里,胭脂泪如雨下,声音也哽咽不禁。
那刘公子本来想为胭脂的姐姐伸冤,没想到偏偏遇到了个“搅饭汤”,汤侍郎在别的案子上还习惯的打太极呢,何况此事竟关乎前太子少保,这种难得人脉自然不能轻易得罪。
这太极的功夫一柔一刚,汤侍郎面对朱少保自然柔媚的腰肢跟膝盖一概的和软,而对所谓“刁民”则刚硬的出奇。
于是竟不由分说地把刘公子痛打了一顿,只说他妒贤嫉能平白诬赖,打的刘公子也呕了血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口气。
再加上朱家的人暗中报复,这刘公子全家也遭了秧,生恐被他们迫害至死,终于只忍气吞声远走他乡。
当时胭脂还小,但是在短短的数月之间便家破人亡,这种惨痛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她本来想找机会先杀了朱少保,谁知姓朱的大概造孽过多,竟得了马上之风,又很快不治身亡。
胭脂心心念念地想着那个断了他们报仇申冤希望的狗官,一路来到京城,终于找机会卖身进了汤府。
她想法设法地接近汤夫人,因她本来就机敏聪明,又处心积虑,终于很快地崭露头角渐渐地成了汤夫人的心腹。
听了胭脂说完她的旧事,在场众人反应不一。
汤侍郎看看在上的瑞王跟几位大人,觉着不该由这奴婢“一面之词”,当即叫道:“王爷,蔡尚书,任侍郎,她这是胡说,是诬陷!当年的案子本官明明是秉公处置,朱少保还在的时候也曾对本官赞誉有加……”
瑞王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峭的像是月影下的冰山。
蔡瑾玄仍是那样冷肃,眼神中却不禁流露出淡淡的不屑。
连任侍郎都皱了眉,并不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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