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一个哀怨的声音响了起来。
“巴德尔,过来替我看着你父亲。”
“是。”
一个中年人推门而入,他满脸愁容,穿着一袭华服,身形瘦弱,看上去病恹恹的。
那女人接着说道。
“庆典日就快到了,也不知道你父亲还能撑多久。”
光听话语,这想必是一个正在担忧丈夫病情的贤妻。
但事实上她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指甲,神色悠然自得,丝毫不见惊慌。
大皇子巴德尔听话地坐在父亲床头,他呆呆地盯着父亲。
伊凡·贝德福德睁着眼睛,眼珠浑浊,他望着巴德尔所在的方向,这些天来都是这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曾经孔武有力的贝德福德陛下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听医生说似乎是肺病。
“父亲。”
巴德尔低声呼唤着。
未见回答,他叹了口气,伸手握住父亲的手。
因为多日卧床的缘故,老皇帝四肢浮肿,手指滚烫无比。
这情形让巴德尔觉得父亲的生命正在燃烧,不久后就会灰飞烟灭。
他似乎还没做好失去父亲的准备,神情变得越发悲怆。
那女人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她冷笑道。
“那东西找到了么?”
巴德尔似乎对这事很不上心,他回答道。
“盖亚统领已经到了皇宫,这件事我吩咐给他了。”
女人唉声叹气地说着。
“我听人说他和雷迪亚私交甚好,你就不担心么。”
巴德尔转过身来,他无精打采地说着。
“母后,这没什么好担心的,龙眼在我们手里,莫申尔之嗜只是摆设。”
“艾卡西纳大陆可不只一枚龙眼。”
女人坐直身子,看得出她很想把巴德尔训斥一顿。
“我听人说龙族精血也可以激活莫申尔之嗜。雷迪亚不会坐以待毙,你不要给他翻身的机会。”
松开右手,巴德尔眼帘低垂,他直勾勾地盯着地板。
“父亲活不过一周了,霜狼军团还在北境,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绝对赶不过来。就凭雷迪亚一个人,他没有一丁点机会。”
“巴德尔。”
重重呼喊着巴德尔的名字,那女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太自大了!”
巴德尔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他很不喜欢自己的母亲。
对什么事情都一知半解,但却总认为自己运筹帷幄,他从未见过比母亲还要自大狂妄的人。
习惯了儿子的冷漠,女人冷冷地说着。
“还没当上皇帝就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我有没有教过你要自谦谨慎?”
实在是忍受不了女人的说教,巴德尔站了起来,他那无精打采的眼神里渐渐有了神色。
“我还有事要忙,替我照顾好父亲。”
说完他头也没回,大步走出了寝宫。
看巴德尔居然敢忤逆自己的意思,愤怒的表情在海拉尔脸上浮现。
她喘着粗气,一掌劈飞手边的果盏,然后尖叫道。
“就没有人来收拾吗!”
闻言,两个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她们没敢看海拉尔的眼睛,很快就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海拉尔不解气地又摔落一个茶杯,碎片擦过一个侍女的脸颊,但她没敢吭声,继续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发泄一番,海拉尔的心情稍稍好了一分,她坐回原位,继续欣赏自己的手指甲。
斯诺山,帕梅拉庄园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