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谁,但北方就只有辽人。
在大宋君臣的眼中,最大的对手依旧是辽人,交趾人还算不上。
“想当年交趾人主动请缨,说是出兵帮助大宋收拾侬智高,可谁不知道交趾人的狼子野心?如今可好,两战败北,若是西南再有战事,李日尊可还敢请缨?”
欧阳修说的很是自豪,赵曙笑道:“他若是敢来,就不怕被大宋顺势给坑了?”
“说到坑……”韩琦指着沈安说道:“沈安最擅长坑人。若是李日尊遇到他,怕是要被卖了都还得帮他数钱。”
“哈哈哈哈!”
君臣都笑了起来,气氛格外轻松。
“陛下,莫要小看了交趾人。”
沈安说道:“交趾人的疯狂……怎么说呢?他们不会畏惧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他们的野心庞大,比自己的身躯和土地更庞大,哪怕是失败也无法阻拦,所以必须要警惕西南方向。”
赵曙含笑道:“是,居安思危,你不错。”
能在大胜之际说出这等话,赵曙对沈安真的是很满意。
“秦臻。”
“臣在。”
赵曙说道:“当初朕选了你来担任水军的都指挥,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这是最大的褒奖,秦臻激动下跪,“臣敢不效命。”
这是效忠,赵曙欣慰的道:“好。”
“常建仁。”
“臣在。”
常建仁努力瞪大了一双黄豆眼,脑海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你悍不畏死的事迹不断在鼓舞着大宋将士。当初你以文官转武将,朕亦担忧。朕担忧你上船不适,担忧你拿不起刀,杀不了敌。可你却勇冠三军……”
赵曙觉得这个常建仁真的是正面典型,所以不吝溢美之词,“你每战必……必解衣,持刀冲杀在前,敌军为之丧胆,令人惊叹啊!好生做,朕在看着你。”
我去!
连沈安都觉得常建仁这货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官家要给武人面子,可却不能直接着手。而常建仁却以文官转武将的身份出现了。
这就是及时雨啊!
沈安觉得这位建仁兄大有公明哥哥的气派,而且运气也不错。
常建仁跪在地上,涕泪横流,“陛下……臣……臣想着以前……臣……”
他以首叩地,砰然有声。
他哽咽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众人不禁恻然。
在翰林院待不下去了,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军,这得多绝望啊!
可常建仁却一路逆袭,今日更是得到了官家的夸赞。
这逆袭看着很爽,可背后的艰辛和付出却让人侧目。
苦练刀法,临战冒死冲杀在前,无数次历险,这才换来了帝王的肯定。
这是啥?
扬眉吐气,就差个衣锦还乡了。
“文官转武将,能成的就你一人。”韩琦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把自己从名将的牌子上摘下来了,“你会青史留名。”
常建仁哽咽起身,赵曙又劝慰了几句,秦臻请罪道:“陛下,此次臣贸然开战,有罪。”
“你有何罪?”赵曙看了富弼一眼,终究留了面子,含糊的道:“有功。”
富弼不许他们挑衅开战,可现在开战了,收获丰盛的让包拯眼睛放光。
秦臻说道:“此次海上遭遇了风浪,若非是全改了大船,陛下,水军此次别说是袭扰交趾,怕是大半战船都回不来了。”
“海上这般凶险吗?”赵曙皱眉道:“如此上次打造大船倒是及时,好。”
“多亏了待诏。”秦臻和常建仁想起那场风浪,真的是心有余悸。两人冲着沈安拱手,沈安笑道:“海战无他,大船胜小船罢了。”
秦臻赞道:“待诏高见,确实是如此。”
“陛下,张八年求见。”
秦臻二人随即告退,和进来的张八年碰了个面。
浑身仿佛只有骨头的张八年看了干瘦的常建仁一眼,觉得这位不跟着自己去学鹰爪功真的可惜了。
瘦的这么自然的就是天赋啊!
进了殿内,张八年禀告道:“陛下,那案子已经查清了,那日邙山书院的陈谦在外遇到了盛新书院的三个学生,那三个学生口出不逊,陈谦驳斥,对方哑口无言,于是就动手……打断了陈谦的一条腿。”
“嗯!”赵曙淡淡的问道:“那王希为何说是追打斗殴?”
张八年冷冷的道:“事后王雱用其父王安石之名报到了开封府,王希不由分说就定下了互相斗殴,还是陈谦率先追打……于是那三人逃脱了罪责。”
“这是渎职!”
韩琦毫不客气的补了一刀。
“臣就说王安石家教严苛,那王雱也是个乖巧的孩子,怎地会生那么大的气,竟然用了王安石的名讳去报案,原来如此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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