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来的是陈忠珩,老朋友相见,沈安第一句话就问道:“可是没辣酱了?二梅……”
“别。”陈忠珩看了王安石一眼,说道:“某来有公事,正经些。”
他板着脸,可胸口有些鼓鼓囊囊的,看着格外搞笑。
“某很正经啊!”沈安一脸的正经,只是眉毛挑动了一下,看着多了些不正经。
老陈,你想要什么样的正经?
陈忠珩板着脸问道:“官家问你,为何打断了那些人的腿?”
沈安下意识的道:“那些泼皮围殴王雱,某和他是兄弟,兄弟嘛,你懂的,自然要出手。只是他们反抗太厉害了些,某就收不住手……”
他指指自己的脑子,叹道:“某就是喜欢打抱不平,见到那些泼皮太过分了,哪里还忍得住……”
陈忠珩淡淡的道:“如此就是承认了?”
这是抵消功劳的例行程序,沈安点头道:“是。”
陈忠珩满意的道:“你很实诚……”
“某就是实诚啊!”
沈安觉得这话是对自己的羞辱,“你去打听打听,汴梁城中谁比某实诚?”
陈忠珩干咳一声,看着墙壁上的那幅字说道:“好字。”
沈安看了一眼,说道:“果果写的,是不错。”
陈忠珩的脸颊颤抖一下,觉得自己很丢人,“那个什么……”
“二梅……”
沈安心领神会,曾二梅也熟练的狂奔而至。
“郎君。”
看到陈忠珩后,无需沈安吩咐,她就亲切的道:“陈都知且随奴来。”
陈忠珩昂首矜持的道:“来什么来?某很忙的……”
“是,这边很快。”
曾二梅隐蔽的白了装傻而且还装比的陈忠珩一眼,然后带着他出去了。
沈安笑吟吟的回身,就看到了一脸黑线的王安石。
实诚的沈安才想起自己先前说不知道王雱的事。
这个当场揭穿,有些尴尬啊!
你不但知情,而且还动手打断了那些混混的腿。
沈安尴尬的道:“某只是……某只是觉得做了好事无需留名。”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王安石想打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老夫想收拾那些人,可如今却不用了。”
王安石无奈的道:“这是家丑,可老夫却不瞒你……元泽咬死了要娶那个女人……”
“为什么不能呢?”
沈安觉得自己还是讲义气的。
“可那个女人成过亲!”
王安石觉得沈安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家的长子会娶这种媳妇?
“可他喜欢啊!”沈安想起在原先的历史上,王雱早逝后,王安石劝儿媳改嫁的事儿,就觉得老王很开明。
可这个开明的老王现在怎么就那么执拗呢?
是了,他还没经历过那一系列的变化。在革新路上,无数打击磨去了他身上的棱角,王雱的早逝是最致命的一击,让他彻底的绝望了。
可如今王雱在,活蹦乱跳的差点气死了老王。
至于新政,现在的大宋蒸蒸日上,老王的革新纲领不断更新都跟不上节奏,自然胎死腹中。
“他是长子!”
王安石很严肃的道:“那会成为笑柄。”
这个年代就是如此,长子娶个二婚的娘子,嘲笑的人不会少。
“日子是自己过的,和别人有啥关系?”沈安觉得老王还是迂腐了些,“再说那个女人……王公,某调查过她,是个自强不息的女人,哪怕是自立女户也谨守门户,不和别的男人交往……这样的女子,王公,比那些官宦之女如何?”
王安石叹道:“是不错,可够不上啊!”
门当户对不是虚言,哪怕大宋标榜婚姻不看对方的家境和出身,可在利益的驱使下,官宦人家的婚事大多背负着筹码。
“王公,元泽的性子那么孤傲,一般人可能劝阻他?”
王安石摇头,那个儿子谁都劝不住,他对此也很头痛,担心王雱以后会越走越偏,谁都拉不回来。
“可左珍能!”
王安石愕然,“怎么可能?元泽对女子从不假以颜色,更不可能听她的劝说。”
沈安正色道:“这是某亲眼看到的,元泽听从了左珍的劝告。”
听不听劝告我不知道,只知道王雱被左珍一拳打了个乌青眼还在傻笑。
哈哈哈……
王安石沉吟道:“果真?”
这个儿子他很头痛,一方面是性子太偏激,担心他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了。第二还是担心他的性子孤傲,担心他气急伤身,却无人能劝。
若是那个左珍能劝住王雱,这就是给他续命啊!
早在多年前就有郎中说过王雱的身体不好,若是调养不好,性子还是这般的话,那不是长寿之相。
王安石意动了,问道:“那左珍果真能劝动元泽?”
“是,某发誓!”
沈安觉得王雱能挨一拳都不生气,还傻笑,可见是爱极了左珍,以后不说是妻管严,至少左珍的话他会听。
不听的话……
要不要私下告诉左珍,王雱一旦不听话,就动手……
这个出卖兄弟是不是太狠了些?
沈安想到王雱以后的水深火热的日子,突然不厚道的笑了。
王安石正在思忖这个问题,见他笑的很是幸灾乐祸,就问道;“安北你笑什么?”
沈安说道:“某觉着这是天赐良缘啊!”
娶吧,以后你儿子就成了耙耳朵,隔三差五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可某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安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