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和历史上一直生活在慈禧太后阴影下的同治帝相同,季言之也只从慈安太后身上体会到了母子之情,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就好像孝庄文皇后之于顺治帝,同样是亲生母亲扶持少年天子,但因为母亲过于强势,一心想反抗的儿子要吗被逼死;要吗就在沉默中变态。
季言之可不想历史上的同治帝那样憋屈,所以只能放任自己变态了。
不不不,那不是变态,而是强势。
季言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在小王公公领命退出养心殿,一边安排人手抬着龙撵去慈宁宫请慈安太后,一边亲自到了慈宁宫隔壁的撷芳殿(慈庆宫),替季言之探望一想要插手政务就要头晕目眩的慈禧太后。
对于慈禧太后的这种毛病,经由太医院所有太医们的联合会诊,得出慈禧太后得了眩风症的结论。药开了不少,也吃了不少,但是很可惜,慈禧太后一想插手政务就头昏目眩好不难受,惹得慈禧太后那是整天心情都不太爽利。
小王公公到来之时,慈禧太后刚刚吃了药,看着还好,可小王公公一开始,慈禧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帝又在胡闹什么?”
小王公公低头回答:“……万岁爷很生气,认为内务府的官员全都是挖皇家肉的硕鼠。”
心中恼火的慈禧太后,刚想大声责骂顿又感觉熟悉的眩晕感,顿时将大声责骂咽了回去。慈禧太后努力平复思绪,过了好一会儿等眩晕感减轻,她才缓缓的道。
“皇帝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只诛首恶,余下更好管理的道儿。犯错的官员该罚,但罪不该累及家人。”慈禧太后神情严肃的道:“王贵啊,哀家身体欠安,就不去养心殿了。你回去仔仔细细的将哀家所说的话,复述一遍给万岁爷听。皇帝很聪慧,应该知道该怎么亡羊补牢。”
小王公公:“奴才遵旨。”
小王公公随即跪了安,一出撷芳殿(慈庆宫),便和已经坐在龙撵的慈安太后迎面碰上。
慈安太后有点儿诧异又有点儿了然,更明知故问的道:“慈禧妹妹不去。”
小王公公低耳垂目:“回禀慈安太后娘娘,慈禧太后娘娘身体欠安,就不去养心殿了。”
“那起磕吧。”
慈安太后扬了扬手帕,随即调整坐姿,心安理得的坐在龙撵正中间。很快,慈安太后便被龙撵抬着到了养心殿。
“给皇额娘看座。”
最近个头儿明显正在抽条疯长的季言之丢开手中看到一半的书籍,转而对在宫女搀扶下安然入座的慈安太后道:“皇额娘,你看看这份抄家明细。”
慈安太后接过季言之递来的很厚叠在一起的抄家明细,打开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怪不得皇帝会如此生气,他们居然敢……”
“所以必须全家整整齐齐的接受惩罚。”
慈安太后默了,她觉得季言之对于‘整整齐齐’这个词汇,有迷之好感,最近不光总爱提到还做到了让犯事官员全家都整整齐齐的一起去季言之名下的煤矿挖煤。
“皇帝这,你的处罚是不是……”
“……太轻了?”季言之掐住了话茬,笑得很温文尔雅的道:“慈安皇额娘说得没错,朕也觉得太轻了,所以已经安排人手去查这些居然敢从皇家挖肉,肥自己腰包的狗奴才的亲族。还有家中的出嫁女必然也要查的。只要有一件原本皇家库房里有的,却被报损坏丢失的东西在出嫁女夫家找到,朕就……。呵,皇额娘你说这是不是标准的祸及夫家。”
慈安太后:“……”
慈安太后:“王公公去了撷芳殿(慈庆宫),慈禧妹妹应该有话要传达吧。”
被问及的小王公公赶紧回答道:“回禀慈安皇太后,回禀万岁爷,慈禧皇太后的的确确说了几句话让奴才传达。”
小王公公紧接着说了慈禧太后让他转达给季言之的话。
季言之先是挑眉,继而一笑:“慈禧皇额娘说的朕都明白。为君者御下有方,可不是一味地讲究仁慈宽厚,帝王者当杀戮果决,而不是优柔寡断,别忘了圣祖朝,明尚额驸贪了一千两银子,就被依法查办。而这些内务府的硕鼠们何止贪了一千两。”
慈安太后:“内务府的奴才哪能和额驸比。皇帝你这比喻可有点儿不恰当。”
“如何不恰当了?”季言之故作疑惑的反问:“的确,内务府的奴才不能和额驸相提比论,毕竟一个是家奴一个是和硕额驸,怎么比?”
慈安太后:“皇帝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就如你慈禧皇额娘所言,你将犯事的奴才连同家人一并处理了,以后谁给你办事,杀鸡儆猴也就罢了,皇帝谨记水清则无鱼的道理。”
“大清人才济济,怎么可能缺少奴才给朕办事。”
季言之不知道慈安太后外加慈禧太后这样的观点到底哪儿来的。他并不认同所以不会照做,所以该收拾的收拾,别以为他年龄小就好欺负,好被两宫太后轮番说服,焉知有时候他们以为的孩子其实是最固执的。
“皇额娘,其实相对于满朝文武尸餐素位,朕更加容不得奴大欺主。一个个的将皇家当成傻子来糊弄,还一辈接着一辈,将讹皇家当成傻子来糊弄当成了祖传事业。朕不将他们全部给处理了,都对不起为国库省吃俭用到连鸡蛋都舍不得吃,觉得那鸡蛋太贵的皇玛法(道光)。”
慈安太后静静的看了季言之好几秒,最终道:“皇帝独断乾纲,看来也不需皇额娘过多的过问政事了。整顿内务府之事,皇额娘不会再过问。你慈禧皇额娘那儿,皇额娘也会帮你隐瞒一二的。只是学业上,皇帝不可松懈啊!”
季言之点头:“皇额娘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慈安太后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又不是慈禧太后,能够凭借着亲生额娘这一层关系,强势的让季言之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她只是嫡母而已,在皇帝亲生额娘还在的情况下,唯一能够做的,还就只有表现得比皇帝亲生额娘更温柔、宽和一点儿。
而这也就代表慈安太后必须在某些时候,做适当的退让。
就好比这回,在季言之一再的坚持,而慈禧太后身体又欠安、只能让她一人‘辅佐’季言之处理政务的时候,她在劝规季言之几次之后,季言之依然坚持已见的话,慈安太后也只能选择妥协。
也幸好她性格平和,应了慈安的封号,如果换做慈禧太后遇到季言之这么‘固执’,说不得会被呕得病情更严重。
想到慈禧太后如今的身体,慈安太后回慈宁宫的途中,就忍不住幽幽一叹,这又是何必呢。本以为慈禧太后是个聪明人,可结果得了那眩风病的毛病,一沾染政务就头疼,还不若就此放下安心静养,总归担了个圣母皇太后的封号,再怎么着,身为一国之君,即便为了名声,也不会亏待她的。
可为什么慈禧太后一直想不开呢。
慈安太后蹙眉,在回宫的时候,忍不住向伺候自己的大宫女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宫女有些迟疑,但到底还是开口回答道:“……主子,或许是慈禧主子见主子您,一直给万岁爷排忧解难的关系,所以才……”病得如此难受还不愿意放权。
“哀家倒忘了这点。”慈安太后恍然大悟:“她啊,一贯是有志向的,如今居然因为身体原因而前功尽弃,可不放不下嘛。”
慈安太后嘲讽一笑,随后只在慈宁宫坐了一会儿,就去了隔壁撷芳殿(慈庆宫)看望慈禧太后,发现慈禧太后的脸色较昨儿还要难看不少,不免又是在心头一阵叹息。
“你啊,现在养身体更重要,皇帝哪儿有我呢,你啊就安心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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