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在平凡却很温馨的日常中一天天过去,仿佛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五年。季言之已经年满十三,读书跳了几级,目前正读高一。季宇则已经六岁了,正准备读小学一年级。
前段时间,海口女子监狱传来消息,说是当时监狱里正在组织犯人收看电视,当时正好播放到鄂省电视台。鄂省电视台当时正好播放关于对小小天才发明家的报道,并重点介绍了季言之这位小小天才发明家以优异成绩入读县一中,却婉拒离开老家小县城到鄂省省会城市入读的详细。
邹红枝估计是不想看到‘害’她囹圄入狱的季言之那么风光吧,当即就气得心脏病发作,并在保外送医的过程中去世。
邹红枝死后,海口女子监狱方面通知了邹红枝的亲属。
没想到邹红枝的娘家怪邹红枝干出了这么丢脸的事,导致整个邹家的名声在海口当地很差,所以并不愿意为她收尸,最后还是季云帆出面并出钱在墓园区买了一块地理位置比较差的墓地,将邹红枝的骨灰葬下。
这是季云帆职业所带来的不得已,邹红枝无情他不能无义,所以包括季言之在内,都对季云帆这一举动没什么好指摘的。唯一让季言之评论他是个渣中战斗机的也只有——
季云帆那个渣爹果然又娶妻子了,就是原先组织介绍的那位单身带着孩子的军人遗孀,当时的季云帆并没有看上她,进而选择追求年轻有活力的邹红枝。
前文好像说过,季云帆这位于家庭来说很渣的渣爹,有吸引同样很渣的渣女的特质。
即便季云帆当时没看上那位叫陈玉兰的女士,但总得来说,陈玉兰某些方面和邹红枝有些类似,这也是大多数女人们的天性。更在乎自己所生的骨肉一点儿。
这是季言之简单了解过陈玉兰资料时所做出的总结,不过有一点,在季奶奶包括季云帆在内都防着这点看来,陈玉兰是不敢干出像邹红枝这种胆大包天到拐卖前任留下的孩子的地步。
陈玉兰有个女儿,比季言之小了一岁,目前只有十二岁。鉴于孩子大了,陈玉兰又以想给前面丈夫留个血脉为由,在她做了季云帆的第三任妻子后,并没有给前面那个女儿改姓,依然叫刘晓丽。
其实吧,季言之对于季云帆会再娶妻子,是早有预料的。
而且为了防止季云帆再娶个糟心女人,来伤季奶奶的心,季言之早在当初跟着季奶奶离开海口回鄂省老家的时候,就特别干脆利落的给季云帆为了那种能够全面杀精却对身体毫无影响甚至能更强壮一点的药剂。
那是当时季言之还有系统时,从子系统携带的福利商场用福利点数换取的。数量不多,几乎是用一次就少一次,不能再搞到的做坏事超级棒药剂。说老实话,季言之当时用得可肉疼死了。
所以如今听到季云帆又娶妻了,季言之就没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
季言之把照料季奶奶、奉养季奶奶的事情放在重中之重,把季云帆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过无关紧要,只要季云帆按时每个月将工资的一半寄回来就成了。
对,季奶奶养育两个孩子,只要了季云帆所有工资的一半。
她一片慈母之心,考虑到季云帆远在海口,平日里忙着做海上狙击训练以及海域巡航,工资的确花费不了多少,可闲暇时总要交际应酬吧。所以就没按照季言之所说,最起码要季云帆总工资的七成。
而这回季奶奶得知季云帆又娶了第三任妻子,妻子还带了一个孩子过来。季奶奶也没说什么不妥的话,只是在电话里有点儿担心的问:“帆娃子啊,每个月的钱,你不会为了养新的小家而减少吧。”
电话那头的季云帆哭笑不得,“怎么会呢。妈,我是那种人吗。前次被邹红枝那女人阳奉阴违的骗过,我怎么可能还会犯这种错误。”顿了顿,季云帆又道:“结婚之前,我就跟陈玉兰同志商量好了,每个月我的工资不用经过她,直接就划拨到妈你的户头。”
季奶奶听到这话,倒是对季云帆口中的陈玉兰同志多了一分好感。
“行吧,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不能没有一个知暖知热的人陪伴,小言小宇有我带着呢,以后啊,帆娃子你就专心经营自己的小家吧。”顿了顿,季奶奶又道。
“你也别劝我带着两个孩子来海口和你们一起生活。我啊,现在是深刻理解远香近臭这句话。那邹红枝刚接触不也表现得十分的好嘛,可结果……”
季奶奶也没管季云帆是否看得到自己摇头感慨的一幕,直接摇着头道:“帆娃子啊,我说句难听的话,这人心啊是最不可测的,你敢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有孩子,能够保证陈玉兰同志能够一辈子都好?小言一直都是个好的,小宇也被我教得不错,就算带着小言、小宇一辈子生活在老家县城,我这把老骨头也高兴。”
季奶奶的话太过语重心长,也太过大实话扎心了。至少季云帆只管生不管养的渣爹,那颗琉璃心就被扎得千穿百孔,轻轻一呼吸,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那妈你好好保重身体。平日里也别一个劲儿的宠着纵着孩子,季言已经大了,平日里也该帮你做不少事了。”
季云帆这样说却让季奶奶有些不满起来。
“你没在身边看着两个孩子长大,不知道咱小言多懂事啊,自从知道小宇要跟我们一起生活后,每天放学回家,就帮着我带小宇。这样好的孩子,我宠着纵着他又咋地?难不成还能宠坏。”
“妈,亲妈,我没这个意思。”被怼了一通的季云帆哭笑不得,只得连说不少的好话,才哄得季奶奶没有再抓着他所谓的‘口误’不放。
季奶奶在邮局挂了电话,便径直回家。
此时季言之已经放学顺道儿将季宇从幼儿园里接了一起回家。
季奶奶到家的时候,季言之已经将饭煮上,目前正在检查季宇的作业。
“你爸说已经三婚了就不大操大办,他和陈玉兰同志到民政局领了红本本就成了。还有啊,奶奶琢磨着咱家也是时候装台电话了,免得每回还要去邮局,实在不方便。”
季奶奶戴着老花眼镜,开始蹲在门口摘菜。季言之过来帮忙,一起将买回来的白菜对半切,准备用来腌制辣白菜。
从这手制作辣白菜的手艺,就可以看出来季奶奶是延边朝鲜族人。当初战乱的时候,父辈们为了避祸,便带着季奶奶迁移来了鄂省。如今过去多年,季奶奶除了从父辈那儿学来的制作辣葱、辣白菜以及朝鲜泡菜的手艺以外,说话口音都被同化,和土生土长的鄂省人毫无差别。
“小言啊,奶奶买的粗盐放在那儿了?”
“在厨房的柜子里,我去拿。”
季言之起身,便进了厨房拿了几袋粗盐出来。
“奶奶买了这么多的白菜,是打算做成了辣白菜来卖?”
季奶奶点头,继续清洗着白菜,头也没抬的回答道:“你爸又娶了新媳妇,现在看着还好,以后谁知道会怎么样。咱们祖孙三人不能全靠你爸那点儿工资生活,所以奶奶左思右想,只能将老延边人的手艺捡起来,赚点小钱好补贴家用。”
季奶奶之所以会这么考虑,没有不相信季云帆的意思,而是不敢在轻易相信人心。所以不管今儿有没有接到季云帆的这通电话,季奶奶都会这么未雨绸缪。
季言之将一包粗盐倒进了大粗瓷盆里,按照比例加入了不少的自来水。
原本专心写字的季宇看着季奶奶、季言之忙活,也想来帮忙,直接被季言之制止,让他继续去写字。
季宇很听季言之这个哥哥的话,又转而回屋子,开始练字。
这时院子中的季言之将已经清洗干净、对半剖开的白菜放进盐水里浸泡。并且抽空说,“奶奶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季云帆他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我现在就怕,他把带孩子养育孩子的事当做奶奶该做的。听说那陈玉兰同志带来的孩子已经十二岁,又是个闺女。怎么着陈玉兰为了以后,也会努力的生个儿子……”
季奶奶瞪了一眼尽说大实话的季言之。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提你爸的时候直接叫他的名字,怎么还季云帆季云帆的叫?还有啊,他和陈玉兰生不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我这个做妈的管不着也不想管。”
“我这把老骨头养你和小宇都够吃力了,还想我再给他养孩子,想得倒美。而且听你爸的口气,只怕那陈玉兰同志就算真和你爸再生了孩子,也不会让我养的。”
季言之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在季奶奶絮絮叨叨完了后,却是道:“那陈玉兰同志也是组织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