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一贯爱捧薛平贵的臭脚,典型的那种认为薛平贵拉的shi都是香的恋爱脑,薛平贵这么一抱怨,也不管薛平贵抱怨的人都和她有什么渊源,很高兴的附和说:“夫君真有大志气,如若有那么一天,妾必守寒窑,等着夫君得胜归来。”
王宝钏如今已经知晓大唐正在布置兵马,即将和西夏开战。她现在满满都是对薛平贵即将奔赴战场,刀剑无眼的担忧以及定会建功立业,庇佑妻儿的喜悦。
王家那边所有看不起她薛郎的人,都等着打脸吧。
她愿意为她的薛郎收敛她的大小姐脾气,温柔小意,对旁人可就未必如此了。
王宝钏是真的觉得薛平贵之所以郁郁不得志,落魄成居无定所的乞丐是这个世间有太多嫉妒贤良的人。薛平贵历来有青云之志,只是差送他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那阵风而已。
原本王宝钏认定她的父亲就是那阵送薛平贵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清风,可是她的相国父亲当真是狗眼看人低,硬是没看到薛平贵那隐藏在褴褛衣着中的贵气,不光不认薛平贵这个三女婿,更是将她撵出了家门。
想到这将近一年的经历,连带着生母宁氏都变得冷漠无情,王宝钏心中暗暗唾弃,自己怎么想起他们呢。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她的薛郎打点行装,而不是……
“夫君,你此去一定要平安。”王宝钏看向了薛平贵,泪语盈盈的道:“妾身这就去寺庙为你求取平安符,你可一定要答应妾身,好好的。”
“一定会好好的。”
夫妻俩浓情脉脉,自是一番温存。当天下午,王宝钏就去了附近寺庙求了平安符。正巧碰到珠光宝气的王银钏,也去寺庙里求护身符。
原本血脉相连的嫡亲姐妹,彼此都是一愣。不过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双方都没有打招呼,仅仅擦身而过。
就这样,时间转瞬来到了出征那天,闲赋在家的季言之难得带着继女宁安郡主出府欢送大唐将士。他们父女俩去了高高的城墙塔楼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军开波。
“好奇怪,今天皇帝舅舅居然没出现。”王采柠趴在墙头,看得津津有味的道。
越老越有韵味,很具文士风采的季言之淡淡的笑了笑,反问王采柠:“柠姐儿怎么会如此想?”
“难道不是吗?”王采柠抿着唇瓣,几乎一字一顿的道:“皇帝舅舅好大喜功,又喜欢大出风头。如此扬大唐国威的场合他都不出现,真的挺不正常的。”
“这段时间,圣上夜夜笙箫,起床起得晚没赶上大军开波的时候,很正常。”
王采柠点头,却道:“反正女儿觉得皇帝舅舅迟早会栽在女色方面。”
“这种大实话,在父亲面前说说就成,可不要在外面说。”
“哦。”王采柠应下,随即就将视线投放到了依次走出长安城门的军队。“咦,那个人,怎么感觉好面熟。”
季言之挑眉:“面熟?怎么一个面熟法?”
“讨厌死的面熟法。这种感觉女儿只有在皇帝舅舅以及……”说道此处,王采柠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季言之,发觉他神色中并没有不高兴的成分,不免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行了,早就不放在心上的人,我根本不会在意。”季言之笑了笑,道:“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我的偏心。”
“父亲才不偏心呢。只是某些人并不值得你对她好罢了。”
季言之目光随着王采柠的话语,落到了大唐将士们的身上。却不想落到了薛平贵的身上。就好像这方位面世界的天道故意要向季言之展示它所选定的天道之子是好的一样,季言之看到薛平贵的那一刻,复现的居然是‘这位将军穿着盔甲,看起来真是英勇不凡。’
季言之:“……”
“瞎了瞎了,猴子穿人衣,果真比人装得更像人。”
季言之叹息外加毒舌一把,就将视线安放在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挪开,不知怎么的又落到了薛平贵的身上。
季言之:“……”
——没完没了是不是,再这么恶心我,信不信我让你看重的活蹦乱跳辣鸡直接变成不能直立行走的辣鸡。
季言之是真的觉得多看薛平贵一眼都恶心,更别说他现在还被这方位面世界的小天道横插一竿子,影响了他看了薛平贵两眼。季言之心情顿时变得十分不爽利起来,恰好这时,季言之暗中培养出来的好手附耳说了几句话,季言之也就顺势带着王采柠离开城墙塔楼,回到了王府处理琐事。
这次出征领兵的是一位十分英勇骁战的将军,很有意思的是,这位刘将军和着薛平贵的生母,已经去世的刘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起来刘妃还要叫他一句弟弟。
或许是这份血缘关系作祟吧,反正这位十分骁勇善战的刘将军,看薛平贵那叫一个顺眼。大军开拨抵达西凉边境的时候,刘将军便破格将薛平贵从管理百人的小头目提拔成了他身边的亲卫。甚至商讨部署兵力的各种会议,都叫了薛平贵参与。
魏虎对此很不满。
不过再多的不满,魏虎却并没有当即就发作起来。季言之早就防着他脑子不清楚中了某些人的算计,成为塑造薛平贵威名的踏脚石,所以出征之前不光季言之给魏虎反复强调,就连王银钏也是耳提面训。
这么连环轰炸下,魏虎总算学会了用脑子。当然,依着魏虎原本的脑子,所谓的用脑子,也不过是想出了不再明面上找薛平贵的麻烦,而是暗地里各种阴险手段倍出。
或许这就是剧情的惯性吧,薛平贵命中注定就该成为俘虏到西凉当十八年的驸马。因此即使按照季言之眼光来看,魏虎上的各种阴损算计是上不了台面的。可恰巧就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阴损算计,魏虎居然一算计一个准。
先是同原剧情一样,薛平贵在军中饱受同僚排挤。然后薛平贵为了不‘伤及’刘将军的颜面,基本上都忍了下来。本以为忍的后续发展怎么着都会和在长安都城时一样,最终都会成全他谦和,大度的名声。可奇怪的是,偏偏薛平贵的名声并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多兵油子相信了魏虎派亲信之人宣传——他是个虚伪做作的小人。
薛平贵越来越受同僚排挤,同僚们都说他仗着是刘将军的亲信强占同僚的功劳,明明上阵杀敌很少有他,偏偏次次论功行赏的名单里都有他。
同僚人也是凡人,战场之上拿命闯来的封妻荫子,自然看不惯薛平贵这种踩着他们,疯狂抢功劳的行为,自然而然薛平贵第一次上战场,就遭受了暗算,背面收敌中了好几只暗箭。
这是季言之亲自动手射出的弓箭。
自从城墙上被接连的恶心了两回,季言之就下定了决心,让薛平贵这一辈子都待在西凉当驸马得了。
而且为了这个目的,季言之在琢磨出薛平贵确切的上战场时间后,就易容以轻功快速赶到战场。然后等了几天,总算等到了一个绝佳的好时机,亲自拉弓上弦给薛平贵放冷箭。
不过季言之的目的并不是要薛平贵的命,所以射向薛平贵的那几箭,都刻意的避开了薛平贵那张相貌堂堂的脸,射在了薛平贵的身上。
而季言之之所以选择亲自动手,最主要的在于他要毁掉能够证明薛平贵乃唐宣宗亲子身份的证据——胎记。
季言之没有在长安的时候这么做,除了不想打草惊蛇外,也有不想理会薛平贵的意思,所以就才把动手的机会选在了战场之上。在季言之看来,只要操作得当,胎记毁玉佩碎,是不会引起薛平贵本人丝毫怀疑的。
事实证明季言之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季言之成功给薛平贵放了冷箭。成功将一只箭矢插在薛平贵肩膀处的胎记上,那么匀称,刚好就把胎记给完完全全的破坏掉了。
而且季言之临走之时,还在军医使用的外伤草药中添加了一种可以淡疤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薛平贵用了这种药,保证伤口平平整整,看不出一丁点伤,自然也就看不出原来的位置还有块疤痕。
薛平贵丝毫没有怀疑,甚至肩膀处那块丑陋的胎记消失之后,即使心中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也忍不住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