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墨家与农家就是兄弟了!”
转眼间,长平战场上,秦军与赵军已经对峙消耗了快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江湖上大事迭出,风云变幻,而七国的朝堂之上却也并不安宁。
继墨家宣布燕国前太子丹为叛徒逐出门派之后,农家也发表了一则声明,其中同样牵扯到一位身居高位之人
——昌平君。
当然了,农家的措辞还是比较客气的,言辞没有像当初的公孙丽那样激烈,只是说前任侠魁田光受人蛊惑,这才不顾道义发起了对墨家的进攻,最终结果也是咎由自取。
在这封公告中,并没有直接出现昌平君的名字,但是却提到了蛊惑田光的这个人身份高贵,是宗室苗裔,还与燕丹结下了公子之盟等等。
反正昌平君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影射他。
砰!
一只碧玉雕花的精致茶杯砸在地上,碎成了片片残渣。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昌平君再也绷不住他智珠在握的表情,在府上大发雷霆。
“兄长,消消气。”昌文君在旁边小声劝慰。
“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当初要不是我在背后资助,农家能有今天这个规模?可结果呢?噢,田光一死就迫不及待地把我给卖了!”
昌平君现在是恨不得把这些年投入农家的钱财全部都拿回来。
“兄长,你也不用太担心,这身份高贵的公子也并不少啊,谁能猜到是在说你呢?”
“公子不少?哼!自从墨家机关城覆灭开始,燕丹就一直待在咸阳,难道公子扶苏会跑去跟燕丹结盟吗?”
“可,可是公子韩非也在咸阳啊!”
这个名字让昌平君蓦然一顿。
“韩非这个锅能不能甩到他头上去呢?”
昌平君陷入了沉思。
农家的甩出的炸弹让秦国的朝堂暗流涌动,而此时赵国的朝堂之上也不安宁。
赵国维持两线作战已经快一年了,本就不算宽裕的国库如今可谓是即将见底,郭开已经多次在朝会上向赵王哭诉,说李牧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把持军权,再让他这么耗下去,赵国就彻底没钱了。
一开始赵王并没有理会,毕竟他再昏庸也知道李牧是赵国的保护神,不可轻动。
但是这迁延日久,郭开的哭诉是一次接着一次,而前线的战报依旧是僵持,僵持,还是僵持,这让赵王也不禁开始产生了怀疑。
以李牧的能力,不应该跟对方墨迹这么久啊!王翦又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将领,之前面对蒙武和桓齮,李牧不也很快就旗开得胜了吗?
于是,在郭开的撺掇下,赵王决定下诏书催促李牧速战速决。
但是这个措辞又不能过于强硬,因此他选择先加封李牧为武安君,然后再敦促他不要辜负了这个名号。
当李牧接到这封名为加封,实则督战的诏书时,心情很是复杂。
武安君虽然是对于武将的最高褒奖,但是因为上一位武安君白起的遭遇,这个封号在很多人看来,同样也意味着不详。
说实话,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李牧也很是憋屈,因为王翦压根就不理会他的出招,就是要用秦国更加充足的兵力与后勤生生将他耗死。
这样的战争很无趣,没有奇谋,没有逆转,有的只是机械的消耗。在这场战争里,李牧记住了王翦的名字,并将这个家伙列为了自己最不想遇到的对手。
因为他实在是太稳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与秦军决战,李牧心里并没有太多把握,于是他写信给赵王,详细阐明了自己在这里僵持的原因。
但是早已经习惯了李牧战无不胜的赵王并不相信他的说法,再加上郭开也在一旁煽风点火,于是,他派出了另外两名将领前往长平,取代李牧的位置。
长平。
“将军,大王的特使到了。”
在副将的提醒下,李牧将赵王特使迎进厅堂。
“赵蓖、颜聚?你们两个就是特使?”
李牧的表情很是疑惑。
“哼,李牧听旨!”
赵蓖的神情很是高傲,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臣在。”
李牧下拜之后就听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从即日起,免去李牧领兵之权,即刻返回邯郸,麾下将士皆由赵蓖、颜聚二人接掌。”
“这不可能!”
李牧愤而起身,“我已经给大王解释过了,不是我不想进攻,实在是秦国的王翦并不好对付。”
正在宣旨的赵蓖被他吓了一跳:“李牧,你想干什么?你要抗旨吗?!”
“赵国的士兵不能交到你们的手上,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王翦的对手!”李牧极力解释。
“哼!是不是对手不是你说了算的,王上信任我们才让我们过来,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赵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王上不通兵法,所以才会被你们蛊惑!可是你们却骗不了我,就你们两个草包,给王翦提鞋都不配!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赶出去!”李牧怒斥道。
“什么?你居然敢赶我们走?李牧,你可要想清楚了,违抗王命是什么下场!”
赵蓖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哼!我李牧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赵国的社稷,天地可证!何惧你们这些小人诬告?”
已经下定决心的李牧不再迟疑,直接派人轰走了赵蓖和颜聚。
“将军,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些”
李牧的副将有些不安。
“唉,你不明白。”李牧摇了摇头,“如今战事正在危机关头,这十万将士若是换成他们两个来统领,不出三月必定被王翦所败,到时候赵国危矣!”
“可是将军如今公然违抗王命,将来回到邯郸,只怕是”
“无妨,”李牧洒然一笑,“就算是这大将军的位置不做了,武安君的封号也没有了,那又如何?只要能保卫赵国,哪怕只当一名普通的小卒,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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