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平静地看着她,用深冷的语气道:“我要他死。”
华阳转身离去。
这些年想杀李珣的人多着去了,他偏偏活得上好,把想干掉他的人都送去陪齐王了。
心里头不痛快,回府的路上华阳一直板着脸,马车抵达长平街时,她忽然道:“去朱家院儿。”
马车掉头往正南门方向去了。
此刻林秋曼正在庖厨里忙碌,方才从一老翁那里弄来一条鲜鱼,她打算做火锅鱼吃。
接近傍晚时分,砂陶锅端上桌,林秋曼正要坐下开饭时,突听仆人匆匆来报,说大长公主来了。
院里的人们吃了一惊,林秋曼赶紧去接迎。
华阳在家奴的搀扶下进了朱家院,林秋曼带着仆人跪礼,她打量四周道:“都起来吧。”
林秋曼起身,好奇问:“什么风把大长公主您给吹来了?”
华阳没说话,只是抬头看那片绿荫,说道:“刚从宫里出来,心里头闷得慌,到处走走。”
“可用过饭?”
“还没,我让家奴去醉霄楼叫过来便是。”
“倘若大长公主不嫌弃,奴刚刚做好的锅子鱼,您要不要尝尝?”顿了顿,“就是味儿有点重。”
“什么锅子鱼?”
林秋曼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前往厢房。
华阳老远就闻到了浓重的油香,还有椒麻的味道。
稍后看到桌上翻滚的浓油汤汁,她忍不住道:“想不到你林二娘竟是个奢侈人,这得下多少银子进去?”
“锅子鱼嘛,油肯定得狠。”
白瓷碗里的鱼片薄如纸翼,一颗鸡子打碎在里头,桌上盛放着琳琅满目的菜蔬,荤肉,酱料等物。
华阳饶有兴致地坐下,问道:“可是烫煮着吃?”
林秋曼点头,“就是味道有点重,茱萸和花椒放得多。”
“无妨,你先弄给我试试。”
把酱料配好,林秋曼夹起一片河鱼放进翻滚的汤汁里涮了涮,仅仅片刻就捞进碗里。
洁白的鱼片在高温下起了卷儿,又嫩又滑,看起来很是诱人。
然而先动筷的却不是华阳,而是她身边的郭嬷嬷。
林秋曼知道贵人都有试食的规矩,自己也涮了一片入口。
确定食物没有问题后,华阳才拿起筷子。
醮酱料时林秋曼提醒道:“大长公主小心烫。”
待鱼片稍稍放凉,华阳小口尝试,鲜香与麻辣刺激着味蕾,在口腔里交织出奇妙的体验。
怕她受不住,林秋曼忙把清热的菊花饮子送过来。
华阳接过手喝了一口,林秋曼道:“这味道下得重,大长公主估计受不住,奴让庖厨重新备晚膳吧。”
“倒也不必,我还挺喜欢。”又道,“这样的东西,就应该有酒才好。”
第39章酒逢知己二娘与五郎很是般配
“大长公主想吃什么酒?”
“天色已经晚了,街头陈记那里的椰花酒还不错,你没什么酒量,桂花酿适合你。”
“奴这就吩咐他们去买。”
“不用,我来蹭你的饭,怎能让你支使银子。”当即冲郭嬷嬷做了个手势,她立即下去吩咐仆人办差。
林秋曼又给她烫煮了几片鱼肉放进碗里,华阳道:“你也坐下吃,让她们来。”
林秋曼坐到对面,她无比庆幸今天晚上吃的不是鲤鱼。
天家姓李,与鲤同音,民间是禁吃鲤鱼的,不过偷偷摸摸也可以。
两位女郎守着砂陶锅,没吃多久就出了一身薄汗。
待到酒送来了,一个吃椰花酒,一个吃桂花酿。
几杯下肚,华阳郁闷的心情散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她问道:“二娘觉得五郎是个怎样的人?”
林秋曼放下筷子,故作困惑问:“什么怎样?”
华阳若有所思,“就是……他看起来是个怎样的人。”
林秋曼随口道:“殿下挺好的呀,二娘受过他不少恩惠。”
“你别跟我装傻,我要你说实话。”
“什么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