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再往前。”
“窦家七郎?”
“哦,对!窦七郎。”
华阳冲李珣道:“皇商窦家,五郎你知道吧?”
李珣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华阳继续道:“我给二娘说了门亲,就是窦家的七郎,与二娘年纪相仿,人也生得俊,是个实在人,我觉得二人很是般配。”
李珣默默地咀嚼着食物,面前的小陶锅中冒着喷香热气,遮挡了他的面容,叫人看不清情绪。
林秋曼喜欢漂亮男人,好奇道:“大长公主什么时候叫来瞧瞧?”
华阳“啧啧”两声,“你还急了,中秋后就给你们安排上,让你们见上一面,看看合不合意。”
李珣的眉头皱了一下,“男女大防,岂能私会?”
林秋曼反驳道:“奴已经是二嫁,不讲究这个,再说有大长公主在场,算不得私会。”
李珣瞥了她一眼,故意问:“窦七郎不纳妾?”
华阳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回道:“人家说了不纳妾,挺有才情的一个郎君,虽出身商贾,却性情温顺,品格纯良。二娘性子烈,匹配这样的郎君最是合适。”
林秋曼也道:“温顺好,奴就喜欢这样的郎君,相处起来轻松。”
华阳:“正是这个道理,像我跟宋致远就是孽缘,两个都脾气冲,经常吵嚷,吵着吵着就散了。”又道,“你的情况我已经跟那边说过,窦七郎不计较,反而还佩服,可见是欣赏你的。”
林秋曼的眼睛亮了,吃惊问:“他当真是这样说的?”
华阳点头,“这样的郎君是极少的,所以我才说他与你般配。”
林秋曼很是激动,她声名狼藉,京中郎君都视她为蛇鼠,无不嫌弃,没想到还真有不在意的。
要在这个时代找到一个能完全接纳自己的人实在太难了。
林秋曼说不高兴是假的,她特别害怕往后自己被驯化成当地土著,然后将就习惯,最后放弃自我臣服世俗。
见她抿嘴笑得春心荡漾,李珣面上看不出动静,心里头却吃味。
华阳忽然偏过头看他,问:“五郎你喜欢怎样的女郎?”
李珣还沉浸在不爽的情绪中,压根就没听到她说的话。
华阳似想到了什么,试探问:“你……莫不是不喜欢女郎,喜欢小倌倌?”
李珣:“???”
林秋曼差点咬到舌头,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他一把年纪没娶妻,原来是好的这口!
见二人一言难尽的眼神,李珣又气又好笑,“我喜欢的毕定是有世家背景,知书达理,且有才情,重礼守节的女郎。”说罢看向林秋曼,故意道,“她一定要听话,温顺,乖巧,少给我惹麻烦。”
华阳:“听你这一说,我倒有个人选。”
李珣随口问:“哪家的?”
华阳:“英国公府的裴五娘,挺好的一个小娘子,人长得漂亮,又是嫡出的,性情温和婉约,女红极其出挑。”
李珣仔细搜索记忆,敷衍道:“倒是个不错的小娘子,绣的百鸟朝凤很不一般。”
华阳抿了一口酒,“英国公府的门第与你也配得上。”
李珣自顾往锅子里扔东西,垂眸道:“阿姐还是饶了我吧,我若与英国公府结亲,阿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华阳敏感地闭嘴不语。
李珣淡淡道:“我与皇室关系微妙,还是别为难他们了。”
华阳一时有些尴尬,气氛顿时静默下来,林秋曼忙打圆场道:“大长公主,先前放的猪脑花可以吃了。”
华阳:“……”
林秋曼后知后觉的觉得怪怪的,李珣抿嘴笑道:“阿姐,猪脑子可以吃了。”
林秋曼急忙摆手,“奴不是那个意思!”
李珣故意刁难问:“那是哪个意思?”
林秋曼恨不得把锅子扣到他脑门上,偏偏那家伙笑得肆无忌惮。
华阳拿勺子边捞猪脑花,边问:“你俩是不是混得很熟了?”
两人同时愣住,林秋曼辩解道:“没有没有,殿下高不可攀。”
李珣鄙视道:“我岂会跟这等泼皮有往来。”
华阳半信半疑。
林秋曼提醒道:“小心烫。”
待放得稍冷些,华阳才蘸酱小小地咬了一口,绵软细嫩,很是入味,她诧异道:“还真是不错。”
林秋曼:“鸭血也好吃。”
华阳:“再给我放个脑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