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之神在上!
阮希忍不住摸了摸耳朵,确认自己听见了厚颜无耻的答案。
尽管他满脸问号,但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假装出一副将局势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样子,冷笑道:“别骗人了,卫家给我下的婚书上写的是卫征。”
然而,对方只是摇摇头,像在鄙视他:“可笑。”
阮希:“?”
他咬咬牙,眼神继续持续冰冷:“有病。”
“原来你还会骂人啊……”这人摸摸鼻子,更多的眼神落在了阮希身上,像对阮希来了点兴趣,“那只是婚书而已。礼成之前,他也可以是别的。”
他的眼神露骨、放肆,带有浓浓的敌意以及玩味,阮希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的视线强/奸了。
“你……”
话说一半,阮希再次注意到他并不健全的下肢,再观察他的气质、酷炫狂霸拽的语气,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因为身体残缺而无法完全上位的高位者。
想到那个为了婚约才追杀自己的人,阮希恍然大悟:“你是卫弘?”
“不愧不愧是神赐给我的omega。你非常聪明。”
卫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露出微笑。
他开始拨弄大拇指上昂贵的翡翠扳指,他的口吻开始变得慢条斯理,颇有一番“有种你打我”的架势,道:“既然已经认出我,那你就不要再继续和我弟弟玩这无聊的青少年夏令营冒险游戏了。再玩下去,你们会死在路上。”
“你弟弟?”阮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啊,是我粗心大意。看来你还不知道?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片陆地上,怎么还有人舍得欺瞒我们阮希呢?”卫弘抬眼,将一种惋惜的情绪投射过来,阮希顿时觉得自己被看成一只随时可以被踩死的蝼蚁。
厌恶他的神色,更讨厌他的语调。
厌烦了与他玩阴阳怪气的把戏,阮希反手从身侧抽出小雁翎刀,眼神迸发出冷冽的光芒,如同刀刃般锋利,“要说话就说清楚,不说就把脖子靠过来,我能让你闭嘴。”
“别这么激动。”卫弘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野猫。
阮希死死盯着他。
卫弘显然避而不答,只是又抛出重磅炸弹:“阮希,你知道他为什么名字里有征吗?”
“谁?”
阮希分辨不清卫弘指的是“陆征河”还是“卫征”。
“不管是土地,还是配偶,他都要从我这里索取,从我这里掠夺。北部联盟和你,包括zenith城,其实都是我的所有物。”卫弘说着,波澜不惊的话语下是即将爆发的惊涛骇浪,平静又潜藏着要爆发的架势,“他要征服过去的你,还要征服未来的你。因为他的天性是征服!”
陆征河?
卫征?
到这个时候,阮希的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模糊的答案,但他还是追问:“你是说陆征河?还是你的弟弟卫征?”
卫弘笑起来,眼神那样幽深、不见底,“注意我的言辞。是他,不是他们。”
“……”
阮希猛地睁大眼睛,彻底失语。
此刻,像有一只手臂举起榔头,用最狠、最重的力道疯狂地敲击他的心脏,鲜明的痛楚让他无法站稳。
虽然卫弘现在模样猖狂地像个要送进abze城精神科急诊的病人,但阮希仍然无法忽视他言语的真实性。
突然出现在自家后院的陆征河、消失的记忆、强大的北部联盟、对他心悦诚服的“战友”、随时挂在嘴边的婚约,以及要护送自己回到zenith城的任务——
这一切都被“卫征就是陆征河”的真相给串联了起来。
但阮希就是阮希。
他善于推敲,他懂得隐藏。
他第一次这么希望火焰能燃烧得再猛烈一点,能让他快要压不下去的生理泪水烤干,不要在这个时候痛苦得丢人现眼。
“那么,你弟弟,”阮希止住鼻酸,努力控制住情绪,暗骂自己的脆弱,“为什么会顺理成章地抢走属于你的东西?”
他顺着卫弘想听的去说。
“因为我的腿呀……然后幸运之神眷顾了他。””
卫弘笑得很邪,语气轻巧,像是在回答这凶猛的火势足不足矣烤熟一头杜泊山羊。
看来,卫弘还没有废掉一只腿前,卫家还没有打算把一切都给陆征河。也就是说,卫弘断腿才是命运的安排,而陆征河的到来如此顺理成章。
阮希思索着,回忆起陆征河曾经说他的父亲告诉他他从小就在军营生活,这很明显是他的父亲在对他撒谎。
那卫家的人为什么要隐瞒陆征河的过去?是怕他不乖乖待在卫家,为卫家卖命、练兵?陆征河和卫家又是什么关系?
阮希选了另外一个切入点:“他是哪里人?”
卫弘微微一怔,捕捉到阮希神情在松懈的变化,道:“父亲把弟弟带回来之后,从来没有提过他以前的事。怎么,你爱上他了?还需要知道他的过去?”
好,阮希已经知道了。
不是zenith城人。
一名男性长到十几岁快要成年的年纪了,都还能被领导者捡回去当继承人,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陆征河是卫家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