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不走,不走。”陆绝漆黑的眸子里全是失落,他恳求地看着宁知。
宁知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绝紧紧地抿着唇,带着伤的脸在阳光下几乎失去血色。他像是被激怒的小怪兽,一把松开宁知的手,撒腿跑了。
“陆绝!”宁知的指尖堪堪擦着他的衣摆,来不及抓紧他。
“小绝,你要去哪里?”
看见儿子突然撒开腿,跟在后面的陆母神色一变,她赶紧喊着,“快,快去拦住他。”
男护工立刻追过去。
宁知心里一慌,她立刻跑去追陆绝。
陆绝跑到了后院的假山旁,他手里握着一块堆砌在假山的石头,砸向了自己的手臂。
石头上有很多棱角和砂石,只是一下,陆绝的手臂就被石头刮得出血了。
“陆绝少爷。”男护工赶紧跑过去。
宁知不受空气的限制,她的步速比男护工要快,她跑上前,直接消耗了十个小太阳,换取接触实物的时间。
她伸手握住了陆绝手上的石头,阻拦他再次砸向自己的动都。
“陆绝,你答应过我,不伤害自己的。”
看着陆绝几乎失去意识的黑眸,宁知一下子红了眼。
她的力气比陆绝少,手死死握着石头,尖尖的棱角刺破了她细嫩的皮肤。
其他人看不见,石头上沾着宁知手上的鲜血。
“知知。”陆绝在看见宁知红着眼睛时,他就清醒过来了。
他丢开石头,慌张地看着宁知红红的眼眶还有流血的手,他急急地开口:“知知不哭,不哭的。”
陆绝笨拙地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指尖沾了灰尘,他赶紧用自己的衣摆擦了擦手上的灰,才颤抖着去捧住宁知流血的手,“红了,知知痛。”
“陆绝少爷,你的手臂受伤了。”
“小绝!”陆母狼狈地赶来,一眼看到儿子手臂上的擦伤。
陆绝谁也不理,他抿紧了唇角,着急地看着宁知手上的血,鲜红刺眼。
他低沉的声音很哑,慌乱道:“擦药,给知知擦药。”
就在陆绝急着要拉宁知去擦药的时候,下一瞬,宁知被划破的手掌心痊愈了,就连掌心鲜红的血迹也消失了。
陆绝呆呆地盯着宁知的手,看见上面的伤口和血迹都不见了。他好奇地又打量几遍宁知的手,好一会儿,他缓慢地开口:“好了,知知好了。”
宁知猛地抽回手,她瞪着陆绝,“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你刚才又在伤害自己。”
旁边,陆母要男护工带着儿子回去给他上药,“小绝,我们先回房,你的手受伤了。”
她听不懂儿子在喊着什么,但并不觉得奇怪,有时候儿子也会自言自语。
陆绝对谁的话都不听,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宁知,看见她红红的眼睛,他的指尖发颤,胸口的位置很难受,“知知不哭。”
宁知没有说话,她转身离开。
陆绝急急地跟上去,他的举动吓得陆母赶紧吩咐男护工去追陆绝。
她实在是不想将儿子关起来,或者捆起来。
宁知回到了房间,她坐在沙发旁,不去看直愣愣站在她面前的陆绝。
“知知,我错。”陆绝高大的身体在宁知的脚边蹲了下来,可怜巴巴地向宁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
他知道自己惹知知生气了,还让知知受伤,惹哭了知知,他错,他犯了很大很大的错。
宁知没有应声。
陆绝的词语缺乏,他漆黑的眸子执拗地看着宁知,只能重复着:“知知不哭,知知不走。”
得不到回应,陆绝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奶狗,失落到极致。
他低下头,修长带着伤疤的手指悄悄地拉着宁知的衣摆,“对不起,知知不生气。”
“小绝,快,我帮你擦药。”陆母让人把药箱拿来了。
宁知开口:“你的手受伤了,先擦药。”
听到她的话,陆绝迅速抬起头,“知知擦。”
知知帮他擦。
陆绝从陆母手里夺过药箱,在陆母惊讶的目光中,他拉着宁知往洗手间走去,还“啪”一声,关上了门。
“小绝?”
陆母拍了几下门,神色担心,“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他要自己擦药?”陆父安抚妻子,让她别担心,“他刚才是不是在说自己擦?”
“好像是。”陆母拧紧的眉目松开,“他会擦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