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终于想起这地不是你家国公府,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
庆平郡主一早给太子请安,出门便碰到韩重淮。
目光上下打量韩重淮,看出他换了衣裳,想着他还算是有些脑子,不至于为了个通房把自己彻底毁了。
不过这点脑子不足消除她心头怒火,在她看来韩重淮要是有心早该跪在她爹门外,而不是现在才来。
这会儿来估计是那通房已经醒了让他安了心。
哼了声,庆平道:“韩重淮你太狂妄,哪怕兵部的事你能脱险,你现在做得事,也够你掉一百次脑袋。”
韩重淮眼下青黑,嘴唇肿起,气色差的一塌糊涂,但眼神却是清明锐利,给庆平郡主请了安:“郡主,臣已经与国公府没了关系。”
“韩大人还真会避重就轻,本郡主跟你说得话,难不成你只听到了这一句?”
“沁儿……”
屋里头传来赵胤的声响,庆平知道她爹是让她不要为难韩重淮,瞪了韩重淮一眼,走近他压低了声音:“韩大人为了个丫头藐视皇亲,本郡主记下了。”
说完庆平拂袖而去,她爹宽厚,又用得上韩重淮,这次极有可能不追究韩重淮,但是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庆平郡主火冒三丈,韩重淮却平静的很,眸光沉沉,走到太子门前跪下:“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人已经没事了?”
赵胤醒来之后才知道昨天晚上韩重淮为了通房闯了庄子,他没想到韩重淮能在翻身的节骨眼上弄出个这种事来,但想想又觉得这事韩重淮做得出来。
韩重淮极重感情,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老国公爷曾经受过的委屈,舍命跟他合作,扫除朝中的毒瘤。
想来这个通房就是他上次带到庄子的那一个。
“殿下仁厚,微臣内人已经无碍。”
“孤怎么记得你还未曾娶妻?”
赵胤让宫人掀了帐幔,“进来说话,你跪在外头腿不疼,孤却费嗓子。”
到了屋里韩重淮还要跪下,赵胤摆了摆手,“不必再跪了,事都做下了,跪又有何用。”
“请殿下责罚。”
“你觉着孤要如何责罚你?”赵胤反问,“你还没回答孤,一个小小通房怎么成了你的内人?”
“回殿下,臣想救她的命。”
做了那么多,不过就是想留住玉桃的命。
他不想她死,他才占有她,在她的身上烙上他的印记,若是她死了,他又再一次一无所有。
“孤知道你想救她的命。”
听到韩重淮的答案,赵胤微微失望,听韩重淮说了半天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韩重淮咬破了舌。
为了个女人咬破了舌头,如此用情,他不由期待韩重淮说一些平日里不会说的话,比如诉衷肠他有多重视那个丫头。
想不顾身份娶那个丫头。
但转念一想,韩重淮清醒是好事,用情再深,身份的鸿沟在那,若是韩重淮真非一个丫头不娶,他恐怕还要训斥韩重淮,让他断了念想。
“听闻她是喝避子汤与散寒药,喝到了中毒,你心中有数就好,孤虽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也不知你对你父亲有什么气,但百道孝为先,你贸然跟你父亲断绝关系,往后有人要攻讦你,不会放着这件事不提。”
也就是国公爷对韩重淮的态度,才让苏齐宁他们放松了警惕,让赵胤揪出了太子党里头的毒瘤。
但现在事情告一段落,赵胤为了韩重淮好,就劝了他跟国公爷和好。
韩重淮认真听训,回道:“殿下放心,微臣不会误了殿下的大事。”
这态度便是不打算跟国公爷和解,赵胤想到自己曾听过的传闻,顿了顿到底是没问出口。
这次帮韩重淮说话的官员有福王一党,他不知道韩重淮怎么说动了福王入局,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达到了目的,有些私密他不问也罢。
“为了孤的‘大事’,让你被国公爷赶出了国公府,既是如此,这次为丫头求命的事,就当做两两抵消,孤不与你追究。”
“谢殿下。”
“你舌上多上些药回城中吧,圣上那里孤会递信,为你求情。”
看着韩重淮的唇,“幸而有对苏齐宁的圈套在前,你这样子让旁人看了,只觉得又是什么陷阱,不会知道你是为了个丫头。”
为了一个丫头弄成这样,传出去恐怕都没人一个人会信。
“孤会让孙太医再给你那丫头看诊,确定她无碍再送回你的宅子。”
“殿下仁慈。”
韩重淮跪下再行了个大礼,保证了处理好京中事情,才策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