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杨带着两个车把式坐在另一张桌上。
立春和立夏两个小侍女没有下车,男女有别,两个小侍女的相貌虽不是花容月貌,可也颇为出众,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茶摊之上,官道之旁,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两个小侍女还是留在车上的好,左右不过喝几杯茶的功夫,又要不了多久!
余六郎又问:“小店的茶点虽然普通,但在庆阳之外却也难寻,公子要不要来一点尝尝?”不过这话说的却有些小心,目光更是时刻观察者卫允的神色变化。
卫允摇了摇头:“茶点就不用了,如今天热,上两壶凉茶解解渴便好!”
如今已是五月下旬,马上就要到六月了,天气可不是一般的热,这也是为何卫允光是赶路就花了这么多时间的原因之一。
中午天热,太阳太大,容易中暑,自然不能赶路,只能是早晚凉快一些的时候赶路。
若是再遇上个下雨天,道路泥泞,也不好走,自然也只能停下避雨。
今日若不是眼看着庆阳县城在望,卫允可不会这般冒着大太阳往这边赶路,怎么也要等到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再动身。
“好嘞,公子稍后,凉茶马上就到!”余六郎当即便麻利的快步往‘后厨’而去。
大周茶饮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单纯的茶饮,只以一种茶叶点泡而成,一类是混合茶饮,将茶叶与其他多种物品混合在一起,擂碎后,或冲泡或煎煮而成。
后者讲究颇多,在上层社会广为流传,颇受吹捧。
而前者却在普通百姓之中更受欢迎,原因无他,因为在普通百姓眼中,两种茶饮之中,前者具有生津解渴,提神醒脑之功效,要远胜于滋味怪异,除了卖相好看之外,无甚特殊之处的后者。
似这等路边的小茶摊,茶饮自然也是针对于受众更多的第一种。
片刻后,两壶凉茶,四个茶碗便送上了桌。
卫允倒了一碗,尝了一口,入口有些微苦,但咽下之后,口腔之中便有一股淡淡的茶香萦绕,总体来说,味道还算不错,拿来解渴已然是绰绰有余了。
卫允倒了一碗之后,便让小白杨将他的那壶送去车里让两个立春和立夏姐妹两尝一尝。
“小二哥叫什么名字?”卫允拉着小二闲聊了起来。
“回公子,小人姓余,大名叫余搬山,在家排行第六,大家平日里便都叫小人余六郎!公子唤小人六郎便是!”
“余搬山?愚公移山?”卫允眉头微挑。
“让公子见笑了,听我爹说,当初之所以替我取名搬山,是想等我长大之后,替家里搬回一座金山!”说到这个,余六郎的脸上露出个羞涩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抬手揉了揉后脑。
倒是自己想岔了,卫允笑着道:“如此看来,令尊倒是个妙人!”
来之前卫允也了解过了一些,庆州同知名唤杨斌,乃是山东莱阳人士,寒门出身,三十二岁,乃是卫允前一届的进士,虽是二甲,却没有考上庶吉士,自然也没进过翰林院,直接便被外放做官了。
原是在顺化做县令的,能力还算不错,恰巧上一任同知升官去别地做通判了,杨斌便顺势被提拔成了庆州同知,官阶也从正七品升为了从六品。
庆州判官叫文泰,四十岁,京兆府人士,和卫允乃是同科进士,不过只是个三甲,不过出身世家,虽不是什么豪族,却也是读书人家,书香门第。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卫允想知道的是如今庆州的近况,百姓的生活水平,以及庆州境内的治安现状。
“六郎啊,本公子在长安之时,便听说庆州边上,环县和镇原境内,便有好几股马贼盘踞,经常劫掠过路的商贩,旅人,杀人不眨眼,听着怪吓人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啊呸!”余六郎却一脸的鄙夷:“也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的,竟然败坏咱们庆州的名声,公子,您可千万别信,咱们庆州的治安可好着呢!环县边上,有英国公世子张少将军领着五千西北军坐镇,哪个不开眼的马贼敢来咱们庆州闹事儿,怕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紧接着,卫允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余六郎打听起庆阳县的情况,别看余六郎只是个茶摊里头跑堂的小二,可这茶摊坐落在庆阳县城的门户之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全都得经过这儿。
余六郎又是个颇为机灵的,和他聊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还真叫卫允打听出来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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