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二年,西北的冬天来得比往年都要早一些,十月底的时候气温就突然降了下去,虽然还没有下雪,可冰冷的北风却已经刮得像刀子一样了。
卫允只能赶紧把一切事物都安排妥当,把泰和黑甲军新组成的大军留了十万在兴州城,震慑宵小,保证新政的推行。
又调了三十万大军往与吐蕃交界的边境驻守,剩下的二十万大军则被卫允带回了陕西。
十一月上旬的时候,花了将近十日的时间卫允等人才抵达长安。
刚进家门,可等待卫允的不是殷切的关怀,只是一杯热茶和张氏幽怨的目光!
“夫君离家之前不是说自己只坐镇军中,负责一应后勤军需的调度吗?怎么现如今成了三军统帅?还亲自领兵作战呢?”
面对张氏幽怨的目光,接连的质问!卫允只能讪讪的陪着笑脸道:“夫人也说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当时事急从权,为夫这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才不得已而为之!夫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定不会和为夫一般见识的!”
“呵呵呵!”
张氏当场就给卫允翻了个白眼,“反正夫君说什么都是有理的,妾身一介后宅妇人,也就只能抱着昭哥儿在家里担忧夫君的安危,整日整夜的吃不下也睡不着!”
听着张氏抱怨的话,卫允心中是又暖又尴尬,腆着笑脸信步上前,绕到背后搂住张氏,俯首贴在张氏的耳畔柔声说道:“好了!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这厢给夫人赔不是了!为夫保证,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夫人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可好!”
虽是老夫老妻了,可被卫允光天化日之下在下人们面前就这么抱着,张氏还是没有忍住俏脸一红!“大家都看着呢,夫君莫要如此!”
随着年纪的增长,张氏的脸皮不仅没有增加半点,反而愈发薄了,卫允这还没做什么,只是从背后抱住了她,白嫩俏丽的脸颊就已经羞红一片,滚烫无比了。
“对了,怎么不见昭哥儿?”
卫允倒是有些好奇,昭哥儿如今也有六岁了,聚少离多也让卫允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之间有些生疏!
“昭哥儿如今在旭哥儿的书房跟着旭哥儿念书呢!”张氏从卫允的怀中挣脱,转身看着卫允说道。
“念书?”卫允道:“咱们昭哥儿这就开始进学了?”
说起在昭哥儿的照料和管教之上卫允确实是有些疏漏,不过好在卫允有一个贤内助!
一手抓着张氏的手,一手抚过张氏的脸颊,望着张氏的眼睛,卫允颇为唏嘘的感慨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头东奔西跑的,陪着夫人和昭哥儿的时间屈指可数,也没什么机会亲自教导昭哥儿,什么事情都得夫人来做,实在是辛苦夫人了!”
张氏温柔一笑,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握住卫允抚着自己脸颊的手,柔声道:“夫君这说的什么话,相夫教子,打理家事本就是妾身该做的事情,夫君在外头奔波劳碌,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可比妾身辛苦得多了!”
卫允也笑了,笑的灿烂,笑的眼眶之中泛起了点点晶莹的泪花,信步上前一拉一带,将张氏揽入怀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卫允并不伤心,一点儿也不伤心,相反,卫允这是有感而发,心田之中好似被一股暖流滋润着,眼中不自觉便泛出了泪光。
不论是攻破了西夏,俘虏了西夏国君和一众武大臣,诸多贵族,还是后来的东出河套,击退了辽人,收复了燕云之地的无数故土,卫允的眼中都没有流过半滴泪水。
甚至于在战场之上,看着尸山血海,血肉横飞的情形,卫允也没有丝毫动容!
在黑甲军数十万将士的眼中,在锦衣卫百多万兄弟们的眼里,卫允就像是铁打的一样,永远都不会动容,就像是天神一般,对所有的人和事都一视同仁,不会有半点偏颇。
可现在的卫允,抱着自己的妻子,心中念着自己的儿子,那双在无数人眼中好像是雪山坚冰熔铸而成的眼眸之中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gu903();可惜的是他们看不到那双宛若夜空之中闪烁着光芒的星辰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