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言梳唔了声,情绪低落了些:“我知道的,我是说,若我有资格成仙,去山海了,那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吧?”
“山海处的仙君很多,大致都不在一处生活,但彼此相隔不远,你若想来找我玩儿,自然有的是机会。”宋阙这么回答,言梳便当是他的肯定了。
“松开。”宋阙动了动手臂,言梳嗯声摇头,宋阙左手晃着书道:“我要翻页了。”
言梳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他的手臂,随后弯眼一笑,从一旁拿出折扇展开,对着宋阙的脸轻扇:“那我给师父扇风!”
说要给宋阙扇风的言梳,在半个时辰后便怕趴在藤椅的扶手上睡着了,反倒是宋阙拿起了折扇,一边看书一边替她扇风解暑。
直至夕阳西下,言梳缓缓醒来,宋阙让她回去了,她睡意朦胧地问了句:“我能不能就睡在师父这儿?”
“自然不可以。”宋阙道。
“哦……”言梳对宋阙听话得很,虽说不太情愿,但还是起身揉了揉眼睛,半伸懒腰道:“那我回去睡了。”
她记得来时的路,走了半道言梳才想起来,她忘记对宋阙说再见了。
后来几日,言梳时长往宋阙那边跑,温家的下人们渐渐看出点儿不对劲来,闲言碎语于下人们之间相传,偶尔传入言梳的耳中。
言梳问宋阙:“伤风败俗不是骂人的话吗?我没做错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那是言梳来找宋阙的路上,碰见了一个年轻丫鬟,丫鬟与她擦肩而过时低骂的一句,言梳转身去质问她时,她还有些胆怯,只说言梳听错了便连忙跑了。
宋阙没了笑意,脸色有些冷:“那是她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小书仙显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只盘腿坐在凉席上,顺手折了一支竹节道:“她们总在背后说我坏话,偷偷拿眼睛看我,我听得见,可她们却都装作什么也没说。”
“你若是不开心,我们就离开。”宋阙看不下书,揉了揉言梳的头发。
“等明天吧,温家嫂嫂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肉嘟嘟的小公子,等明天他的满月酒结束后,我们就走。”言梳说完,又点头道:“走之前得好好与温公子作别,他让人给我送了许多糕点,和温家小妹的一样,甜甜的,很好吃。”
“好,那就等明日再走。”
次日温家办满月酒,温秉贤忙内忙外,满脸写着高兴。温秉初也回来多日,温家老爷子身体渐好,门前鞭炮炸完了之后,跨入院子里恭贺的人络绎不绝,一派喜乐融融之相。
男客与女客不在一个院子里吃席,言梳被安排到和温家小妹一个席上,七、八岁的小丫头很喜欢她,说她身上香香的,黏着她不肯撒手。
外头的鞭炮声再响时,与言梳临桌的两名妇人开口谈话,声音全都被淹没在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若非言梳听觉好,未必听得见。
一人道:“就是那奇峰山,与昏君那边打得热火朝天,若非如此,我家男人也抽不出空从前线赶回来吃口酒。”
“我也听说了,这次奇峰寨和昏君那边死伤惨重,好像他们那个山匪头子生死不明,到现在尸体都没找到呢,你说这奇峰寨打家劫舍多年,如今和昏君杠上了,算是行了好事了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言梳都没听进去。
脑海中只有一句,奇峰寨的山匪头子生死不明,到现在尸体都还没找到。
第39章人情就算是报恩,就算是去还人情的!……
言梳听到的消息未过几时也传到了温秉初的耳里。
今日来温家赴宴的人多半都是在背后支持温家推倒赵氏王朝的各大家族,男客那边探听到的消息也更为准确。
温秉初才知道,就在那日暴雨,小镇的客栈内谢大当家找过他之后回去奇峰山,便整合了奇峰山的山匪们一同下了奇峰山,沿山的西侧过龙鱼湖,突击了一次赵氏兵队。
彼时赵氏兵队有一队正与温家狂战,未料到身后有人来袭,奇峰寨杀了赵氏兵队一千三百多人,自己折损了两百余人后又全身而退。
谢大当家带人回到山寨后便加强了山西侧的防范,赵氏兵队几次三番来袭,都被奇峰寨抵挡在外。
奇峰寨占据奇峰山高峰,多岭把守,赵氏兵队久攻不下,将兵力分散成两路,温家这边反而好打了许多,短短十日内就突破了两城,打退赵氏兵三次。
满月酒的酒宴上,战事前线下来的人说这话满是炫耀,温秉初却听得心惊。
就在前几日谢大当家带人在龙鱼湖周围抵抗赵氏兵队,双方死伤皆有,难分胜负,赵氏兵队驻扎于龙鱼湖的另一侧,偌大的湖面隔断了双方,可战后众人却没找到谢大当家。
有人说谢大当家或是在乱战之中掉进湖里淹死了。
满月酒到了晚间,言梳与宋阙于后院中碰了面,打算与温家作别,确定明日一早便走。
二人到了温家内厅外正见温秉初朝外走,脸色难看,温秉贤在后头跟着,紧皱眉头几步跨出去,提小鸡崽子似的提起自家弟弟的衣领道:“你是疯了?要去奇峰山送死?!”
“不是送死,是去寻人。”温秉初扯着衣襟回头瞪了温秉贤一眼:“哥,我二十多了你当我还是十二吗?方才我已说过,谢大当家于我有恩,他们如今与赵氏打得如火如荼也有我的责任,我非是去送命,我不会碰见赵氏兵的。”
“你说不碰见就不碰见?!”温秉贤道:“若是你碰不上,又怎会上奇峰山?!左右就是一群山匪,死了便死了!什么救命之恩,她那是绑你要赎金!你忘了她还抢了林家的三车银子了?!”
温秉初沉默着,只是挣脱温秉贤的动作未减。
兄弟二人见言梳与宋阙就站在不远处,进退不是,停了争执。
温秉贤在外人面前还要顾及自家弟弟的面子,于是松开温秉初低声道:“我不会帮你,你想借我的兵去救山匪?除非我脑子坏了,现在滚回屋里去看书,老老实实的别让咱爹操心了!”
温秉初理了衣襟,也没顾上与人打招呼的礼节,径自离开。
温秉贤脸色挂不住,但还是对宋阙笑了笑,院外还有一些饮醉的客人未离开,热闹又嘈杂的喧闹声时时传来。
宋阙向温秉贤表明了明日要与言梳一同离开,温秉贤也没多留他们,毕竟今日满月酒之后,他也得回前线坐营,双方互相拱手后,明日宋阙和言梳离开就不必再来拜别主人了。
圆月挂空,云拂树梢。
言梳不想回去,便一路把宋阙送到了男客住的小院前,宋阙无奈道:“你送我回来,等会儿我还得再送你走。”
言梳唔了一声,手上玩儿着竹叶道:“我有些担心谢大当家。”
这感觉正如之前在京都担心唐九一般,听闻友人出了坏消息,言梳想她今晚应当又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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