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好饱!”宋桑桑在吃完两碗肉丝面条,外加一大碗鸡蛋羹,终于吃撑了,挺个肚子在那转圈消化,边转边看赵晨,心内惋惜不已,这十几年,她将赵晨□□得上能入厅堂,下能下厨房,不仅打得了小三,而且还收拾得了极品,结果到头来却便宜了别人,宋桑桑是怎么想怎么不甘,越想就越憋气,看赵晨的神态也越发不对,把他给看得心惊肉跳。
“咋了,不舒服,是吃多了吧?早说让你慢点,肚子会不舒服,你不听,以后得控制,不能再吃多,嗯?记住了没?”赵晨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脸色温柔又深情,把宋桑桑说得头晕目眩,脸红心跳,将之前下定远离他的决定都抛去了爪哇国,只会连连点头,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了啥,顿时懊恼不已,这个赵晨,就会仗着美色惑人,太过分了!
宋桑桑内心疯狂唾骂赵晨男色误国,面上却是十分享受的,没办法,两人相处这么久,赵晨早就知道她的习惯,揉起肚子来相当舒服,把她揉得直哼哼。但心里也更加憋屈了,这么好的手艺,以后都归别人了?想想就不痛快!
不行,既然她以后享受不了,那现在就得享受个够,横竖如今也离不了婚,既离不了,那就接受,省得以后罪也吃了,苦也受了,却还是死了,那才叫倒霉,打定主意,宋桑桑使唤起赵晨就相当不客气。
“赵晨,我要吃青椒肉丝,红烧五花肉,粉蒸肉,梅菜扣肉,对了,麦乳精有没有,我还想喝点,这天气也太冷了,暖暖身子!”
“有,都有……”
“娘,娘,你看,你看,那宋桑桑是饿死鬼投胎吗?才来不过两天,就把家里的肉全吃光了,我吃啥,我吃啥?娘,我也想吃肉!”赵美凤拽着易三春的衣服,愤愤不平:“还有四哥,太不孝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一次也没孝敬你,娘,照这么下去,我们以后咋办?”
易三春心一跳,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当初新婚夜她同意临时换人,就是怕这种情况,如今看来事情比她想的还要糟,得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再让这两人继续下去,只怕以后她连红糖水都喝不起了,“娘,你咋不说话?你有想法没?”赵美凤急得不得了,偏她娘跟个无事人似的。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等等,那个李大妮,走了没……”
第7章
宋桑桑被赵晨大鱼大肉的养了三天,吃得肚皮滚圆,才带着他回门,女孩嫁人后三天回门,是红山大队这边的习俗,宋桑桑和赵晨自然不能免俗。
果然,这红呢子还就得她来穿,真漂亮!宋桑桑手举双喜镜子,直臭美,说起来,她这身皮子长得还真是好,鹅蛋脸,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巴,再加上她身高一米六七,穿上这身半长的红呢子,又瘦又长又美,难怪在她死后,女主既嫉妒又忌惮她,几乎不让任何人在任何场地提起关于她的事,这模样,也是该被嫉妒的!
“四哥,四哥,你回门就回门,咋还把那水果罐头都拿走了,你拿走我吃啥啊!”宋桑桑还没美完,赵美凤的尖叫就传到她耳朵里,她瞥了瞥嘴,没作声,她娘总说自己好吃懒做,真该让她来看看赵美凤,她才会知道啥叫好吃懒做!
赵美凤,易三春的小女儿,今年十八,从出娘胎的那一刻起,就没洗过衣服,做过饭,扫过地,插过秧,和她比起来,宋桑桑真的称得上勤快了。关键是她不挣工分,还要吃好喝好,赵晨这些年从市里带回孝敬给他娘的东西,八成都落到赵美凤的嘴里,其他人都没分,就算是比赵美凤小的侄子侄女也一样,所以她最护食。
“娘,你看,你看四哥,这可是我们家最后四瓶水果罐头,要拿走,我,我咋办啊?”赵美凤拽着她娘的手,急得要流泪,这宋桑桑嫁进来不过三天,就吃空了她家一个星期的积攒,赵美凤恨得咬牙切齿,可在她四哥的虎视眈眈下,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现下只等着她四哥去上班后,抄宋桑桑的家,将她觊觎已久的新被子,新枕头,手表,收音机全都抄出来,谅宋桑桑也不敢告状,这可是赵家,好东西都给小姑子不是应该的吗?这种事她做惯了的,除了三嫂许芳,大嫂马红玉和五嫂李翠花都被她抄过,两人全都忍气吞声,后来大哥五哥知道了,她也不过说两句软话,就完事,对待四哥她也打算如法炮制,就算四哥再喜欢宋桑桑,自己才是他亲妹妹,不是吗?
赵晨对赵美凤的哭闹完全无动于衷,这些年类似的场景他真的见得够多了,实在不知该做出啥表情,所以就面无表情:“这罐头是我买回来的,没说要给你,这个月娘的养老钱不是早送来了,花完了?”转头,目视他亲娘,没等易三春回答,他又开口了:“我看,单我一个给养老钱不成,得让三哥,五弟都给,大哥就算了,他以后要给你养老,也不差这点,娘,咋样,你要同意,我晚上召集大家开个会,把事情定下来,行吗?”
赵晨完全是替易三春着想,可这番话下来,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摆手:“不用,不用了,真的不用,我,我够了,够了!”哪能让老三老五出钱,这俩一个是她的心头肉,一个是她的手中宝,她哪舍得,哪知赵晨像没听到这话。
“娘,我知道你是着急他们不出钱,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绝不让你为难,你先回去等着,我和桑桑去宋家村了。”宋桑桑正出来,就听到这一句,她也没多嘴,更没看那两人一眼,就跟赵晨走了,徒留易三春母女俩你望我,我望你,傻眼了。
“赵晨,你刚刚和赵美凤她说啥了?”咋她们俩那脸色就像死了爹似的,宋桑桑都不好意思继续挤兑她们了。
“没啥,就是说了些养老钱的事,总不能我一个人出吧!”赵晨语气淡淡的,可熟悉他的宋桑桑却能感觉到这当中隐藏起来的厌弃,她想到赵家的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反倒是赵晨见到她的表情,心下既安慰又好笑,桑桑从新婚夜那天开始,就开始不对劲,两人相处总像隔了一层似的,没有之前的亲密,就连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总是在说,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对他远得厉害,弄得赵晨头疼又为难,只好先按下心中的各种想法,专心和她相处。
现在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替自己担心,赵晨松了口气,这样下去,桑桑早晚有天会消除隔阂,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笑:“桑桑,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想给她们找点事做。”省得她们老盯着你,我怕在我走后,你一人应付不来,赵晨看着桑桑白皙的侧脸,暗自说道。
“那你”
“姐,姐夫,你们咋现在才来,我都等好久了!”宋小林边搓脸边追问,鼻子冻得通红。
宋桑桑和他年纪差不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一见他这样,就心疼:“你傻啊,这大冬天的,寒风直吹,干啥非得站这等着,我又不是不认路!快,来,把脖子围一围。”说着就要解下围巾给他,却被赵晨阻止,宋桑桑不解,却见他解下了自己的:“用我的,你怕冷,受不了冻!”
“不用,不用,姐,姐夫,我年轻,火气大,冻冻也没关系,回去就能暖过来,这围巾还是你俩戴吧,我可戴不了!”宋小林连连摇头,这围巾可是金贵玩意儿,据说一条就得两块多呢,贵死了,当初姐夫把这围巾送到家里给五姐时,家里那俩嫂子可是羡慕得眼睛都红了,恨不能揣自己怀里才好,他要真把姐夫的围巾给戴回去,只怕家里又是一场风波。
想到这里,他又跺了跺脚,这天气,还真冷:“姐,姐夫,快走,娘早在家等着了,就等你们吃饭呢!”
第8章
“娘,娘,五姐和五姐夫回来了!”还没到宋家门口,宋小林就就扯着嗓子嚷嚷起来,“来了,来了,哎呀,咋现在才来,我一早就打发小六接你们去了。”冯春边出门边擦手,手上还有没洗掉的水,一看就是刚从厨房出来,宋桑桑瞥见她的手,皱起了眉头:“娘,我之前不是给你买了雪花膏,用完了?”
冯春一听女儿关心她,笑容更大了:“没有,没有,那好东西哪能一下就用完,得省着点,你也是,买那金贵玩意干啥,给我弄点蛤蜊油擦擦不就成了,蛤蜊油多便宜,才一分钱!”话虽这么说,但冯春对小女儿的孝顺是非常受用的,因为这个小女儿,她走出去,那腰板挺得直直的,村里谁不羡慕她会养女儿。
宋桑桑也很会捧哏:“娘,说这些干啥,买了不就是给你用的,你可劲用,用完我再给你送些过来。”她虽在五岁时丧失了前世的记忆,但某些多年养成的习惯却还是留着,观察许久,得出这个家地位最高的就是冯春的结论,她便开始了全方位,多角度的讨好。最后终于如愿成了她娘最喜欢的女儿,再也不用夏天顶着太阳,冬天裹着棉袄下地干活了。虽然最初是抱着目的,但多年相处,她和宋家人也有了感情,对冯春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孝顺。
冯春笑得牙不见齿:“哎呀,娘知道你孝顺,不过咱家都是农民,不讲究那么多,手痛的时候擦点就行了。”说完她又招呼上了赵晨:“赵晨,过来了,冷不冷啊,这大冬天的,你看你,应该晚点再来的,老大家的,老三家的,还不快倒点热水来,有开水壶都不会用,天生的穷命!”
“娘,不用,我不冷,倒是您,咋没穿我之前送给您的棉袄,是哪里不好吗?”赵晨扶住冯青,声音体贴又温和,把个一向喜欢板着脸的冯青给哄得眉开眼笑,只觉得自己几个孩子全加起来都比不上赵晨贴心,也不怪她喜欢这个女婿。
“没有,没有,棉袄可厚了,不过我可舍不得,娘知道你有本事,会赚钱,但还得学会过日子不是,以后就是当爹的人了,要多替孩子想想。”冯青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这是为他担心,赵晨一听就明白:“是,娘,您说得对,我会努力的。”
“嗯,娘知道你是个好的!”三个女婿,冯青最满意的就是赵晨,长得高大俊俏,又有本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女婿。
“来了,来了,娘,马上来了!”冯青才说完,她的两个媳妇就出来了。冯春和宋义结婚快四十年,生了三子三女,大儿子宋云二女儿宋红,三儿子宋雨,四女儿宋花,五女儿宋桑桑,小儿子宋小林,几个孩子出嫁的出嫁,娶妻的娶妻,如今剩下的就是宋小林了,现在出现的就是大儿子和三儿子的媳妇徐草,周玉蝉。
“大嫂,三嫂,你们好!”宋桑桑和两人打招呼,冯春可以动不动就把两人骂个狗血淋头,她却不能仗着冯春目中无人。徐草和周玉蝉没想到小姑子都嫁得这么好,对两人还一如既往的客气,两人连连点头:“好,好,你来了!快,喝水暖暖!”
将水递给宋桑桑,又和赵晨打了声招呼,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冯春就开口:“行了,别说了,快进去,这天也太冷了,赵晨可是在市里上班的人,可不能生病。”赵晨被这明目张胆的偏爱逗得一乐,在自家没享受到的待遇,反倒在宋家感受到了,这滋味,还真奇特。众人全都转移阵地,到了房间里,进了屋,阵地一分为二,男人一堆在外面,女人一堆都挤在厨房,“娘,爹又去给人打家具了?”宋桑桑坐在灶前边烤火边问。
“可不,一大早就去了隔壁赵家湾,说人家结婚,要得急,这次要能打好,能赚四块呢。”冯春说到这里是止不住的喜色,宋桑桑也理解,她爹宋义是宋家村的木匠,祖传的手艺,打家具啥的都做得挺好,农闲时就会去帮社员们打些家具,挣点外快,当然现在大多数人都穷,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就是混口饭吃而已。这次能赚四块钱,确实值得她爹大老远的跑一趟。
“对了,桑桑,那件事咋样了?”冯春给小女儿两个红薯的功夫,就凑在她耳边轻轻问道,她这几天因为那李大妮的事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就怕桑桑这傻孩子中计,和赵晨闹矛盾,今天亲眼见到他们两人一起回门,她松了口气,但还是放心不下,想多问一句。
宋桑桑随手将红薯丢进烧得灶里,一楞:“啥事?”随后又想起来:“是李大妮的事?娘,你说,我要不和赵晨离婚咋样?”
冯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离,离”,她先是尖叫,待看到两个儿媳惊讶的眼神,立刻清醒,想起赵晨还在外面,她马上掐住了脖子,可脸色却异常扭曲,冯青压低声音:“你脑子坏掉了,离婚,离婚后你咋办?上哪去找第二个赵晨,想离婚,等我死了再说!”语气异常严肃,听声是恨不得掰断宋桑桑的脑袋,说完后就满脸铁青的出了厨房。
周玉蝉觉得婆婆不对,可冯春这个婆婆一向是家里家外一抓,脾气又大又泼辣,等闲人根本就不敢惹她,所以她转移对象,找上了宋桑桑:“桑桑,你这衣服真漂亮,得不少钱吧?赵晨给你买的,你可真是有福气!”宋桑桑笑笑没说话,周玉蝉一向是这个调调,她早习惯了,有冯春在,她们也只敢嘴上花花。
讨了个没趣,但周玉蝉心里感慨却一点也不少,这个小姑子,是真娇气,在家做饭得有人洗菜,扫地得有人倒垃圾,洗衣服得用热水,周玉蝉刚嫁进来时没少嘀咕,这样一个女人,谁家敢娶,没想到,不仅有人敢娶,娶了后还对她百般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