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转眼间,温馨已经上了两个月的学了。而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调查取证,罗满珍跟林建章终于离婚了,在离婚当天,罗满珍就因破坏军婚罪被拘留了起来。
她的案件正在待审理中。在军人有绝对地位的年代,破坏军婚属于大罪,开庭的时间无疑是快的。
这个时候,也是温馨动手的时候了。她对罗满珍下了真言咒,温馨不懂法律,她不知道罗满珍这样的构不构成犯罪,就算犯罪最多也只是个拘留,就算是罗满珍因这个被拘留了,那也是对她做错事的惩罚。但她谋杀原主的罪还没算呢。
真言咒也是温馨跟小道士学来的一个小咒语,因为作用不同,这一次她的反噬要比上回还要大一些。她这回整整休息了两天才缓过来。
把顾修平吓了一跳,请了两天假专心照顾她。
远在农场的孙浩文也被带回来审核了,孙浩文对自己破坏军婚的事实供认不讳,孙浩文被当场拘留,以待开庭。按照规定,在开庭之前,罗满珍也需要再被审讯一次的。这一次,公安同志才开始询问,罗满珍就迫不及待地像倒豆子一般地将自己破坏军婚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都没用怎么去审问。负责审讯的公安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拿起笔开始记录。
而罗满珍越说表情就越惊恐。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坦白,明明她不想坦白的,可她的嘴压根就不听她的话。
交代完自己出轨的事实,罗满珍又交代自己76年三月份,将温馨推下水的事情。
这件事情一说,案件瞬间上升了一个等级,由破坏军婚变成了故意杀人。专门负责此案的公安瞬间就兴奋了起来。
他们奋笔疾书,那头罗满珍在无限惊恐中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看着兴奋地公安们,罗满珍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破坏军婚,她最多只会被判两年,但故意杀人就不一样了,无期徒刑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年代的刑罚不全,但大多都是主张重判的。八十年代的严打打了多少人?
罗满珍心如死灰。很快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罗满珍重生的时候是三月初,她观察了好几天,知道温馨为了安全,总是会绕路走大路,而大路必须要从潺江边走一小段过。
罗满珍那天半夜就起来了,她先把打了江水冲在那段路上,三月的天还很冷,潺江的虽然化冻了,可还是冷得很,水夜里泼在地上,第二天就能结成一层薄薄的冰,等太阳一出来,那层冰就化成了水,泥土地瞬间就变得泥泞不堪。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罗满珍还斥巨资去买了油泼在路上。
温馨那天从那里过显然没有预料到地上会有水有油,千层底一滑,就从岸边滑进了河里。
罗满珍当时就躲在远处看着温馨被水冲走。
原本以为温馨会死无全尸,谁料到她的命居然那么大,居然被救了起来了。
后来罗满珍再想要对温馨下手,已是不能够了。
公安们寄完笔录便开展了一个专题会议,下午便由一个性情和善的女公安到省大去找温馨。到了省大,才知道温馨生病请了假现在在军区家属院。
公安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军区大院,跟部队领导说明情况后,在一个小战士的带领下敲开温馨家的门,温馨脸色发白病恹恹地来开门,小战士见任务完成,忙不迭地跑了。温馨见到门外的公安人员,她适时地表现出惊讶地样子:“我丈夫不在家,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这次来调查的公安一共是有三个,二男一女,女公安自我介绍姓刘,她和善地对温馨道:“温同志,我们来找你,主要是来找你了解一下1976年三月份你落水的事情。”
温馨啊了一声,一脸茫然地侧身让他们进屋。公安们进了屋后,职业性地先将屋里打量一番,而后才在温馨的邀请下坐下,客厅的茶几上就有热水,透明的玻璃杯子被喜得干干净净地放在茶几上的大红托盘里,温馨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几位公安同志,请问一下我三年前落水的事情是涉及到什么案件了吗?好端端的怎么查这个了?”
刘公安翻开本子,拿着笔,对温馨道:“只这样的,温同志,据罗满珍的供词,她说1976年的三月份,她在查探到你会路过你们家附近的名叫潺江的一条河后,深夜里用水以及油做出了湿滑的景象,导致你落水,并且九死一生。请问你事后知道这件事情吗?”
温馨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本来就脸色惨白的她现在更加惨白了,她这次反噬得严重,站起来太猛了,她有些发晕,冷汗刷刷地往下流。刘公安就坐在她边上,立马站起来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端起桌子上的水塞到温馨手里,小心地安抚道:“温同志,你别着急,别着急,咱们慢慢说,慢慢说。”
温馨端着水的手都在抖,过了好一会儿,她装作平静下来的样子,张口问:“公安同志,罗满珍说了她为什么要害我了吗?”
刘公安点头,道:“她说,你是林建章跟她之间的插足者,只有你不在了,她才能跟林建章好好的在一起。”
刘公安说这话时,满脸的鄙视与不屑。罗满珍这个人可能是脑子多少有点病。她跟林建章过不到一起,难道不是因为她在外面偷人并且想跟人家双宿双栖闹着要离婚的吗?
哦,结果婚离了,你的新欢倒了,你就又想起前夫了,结果前夫已经相亲有对象了,你回不去了,你就想设计杀乐人家相亲对象呗?为了让自己动手事出有因居然还编造出这种一岁小孩儿都不会信的借口?
要刘公安来说,对待这种恐怖分子,这件事都不用调查,直接就能盖棺定论。可惜现在国家办案需要讲究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定不下来一个人的罪。
温馨又激动了起来:“她瞎说,我当初跟林建章处对象,是经过我们乡里武装部张部长的撮合。我们见面时林建章跟罗满珍已经离婚有好几个月了。这一点你们可以去乡里查,都能查得到。”
刘公安嗯了一声,让温馨叙述了一下当天她落水的情况。
温馨道:“也不用怎么回忆,那天我跟平常一样的出门,因为化冻了,潺江边上那条路好走又宽敞,我就经常从那儿走。”
“那条路从来没有那么滑过,我就没看路,所以脚一打滑,我就掉进了水里,然后被林家屯的林长征救了。这一点你们也是能查得到的。”
“谁也没想过那不是个意外。谁能想得到一个人会那么恶毒?”
“我烧了三天,医生说我没救了,让我父母准备我的后事,我妈哭了三天,眼睛都哭花了。”
“后来我醒来了,从我发烧昏迷到我养病期间,林家没有一个人去问候过一声,加上林建章的前妻一直在他家,我们一家都觉得要是真的嫁给他日子会过得不好,所以我就跟林建章分开了。”
“自始至终,我跟罗满珍都没见过几次的。”
刘公安记录好温馨的供词,对温馨提出告辞,温馨把三人送出家门口,三人下楼回家。
对面政委家的门打开了,政委媳妇就笑着问温馨:“小温,警察同志找你什么事啊?”
温馨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地道:“我前年不是落了一次水吗?这次他们提审罗满珍,罗满珍交代说我那年落水是她设计的。公安来找我了解了解情况。”
政委媳妇乍一听,吓了一大跳。顾修平要住到家属院,作为顾修平的邻居,政委媳妇可是把顾家的事情都打听得差不多的。罗满珍被抓后,温馨还状似无意地将自己跟林建章处过一段,但因为罗满珍赖在前夫家不走而分开的事。
给家属院的人提供了许多的八卦。
政委媳妇直接就傻了。她压根就没想到罗满珍居然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她不禁后怕,一想起自己这两年跟罗满珍走得这么近,后背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温馨跟她道了歉,转身回房间床上继续躺着。
刚躺下没多久,顾修平就回来了,他是跑着回来的,满头的汗。
“馨馨,我听说有公安局的人来咱们家,说是要调查一点事儿,什么事啊?”顾修平是带队在野外训练的,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从外面一路小跑回来,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顾修平对温馨有绝对的信任,温馨不是会做违法的事情的人。她被调查很可能是因为罗满珍这个女人瞎扯了什么事情,牵扯到了她。
温馨病着本来就让顾修平心疼的了,现在温馨蜷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露出来的小脸白得跟纸一样,顾修平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温馨坐起来,用衣袖给顾修平擦擦脸:“公安同志来跟我说,我那年落水不是意外,是人为的,凶手是罗满珍。”
温馨扑倒顾修平的怀里。
顾修平听后,脸色阴沉如铁。作为温家的女婿,顾修平不可能不知道温馨遭受的那场生死大劫,至今张秀英提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顾修平拍着温馨的后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你不要怕,我去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你别怕。我在呢,我在呢,我保护你。”
温馨在顾修平的怀里点点头。顾修平伸手亲了亲她的额头:“吃药了吗?肚子饿了没有?我去给你煮一碗面条?”
“嗯。”温馨确实有点饿了。
顾修平去了厨房。
而此时的刘公安等人已经将这件事情的结果报告上去,温馨作为受害者,至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更没有跟嫌疑人罗满珍有过过多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