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在这大过年的好时候,要被困在宫里抄写佛经,想要聚一聚,见几个外命妇都没办法,这是故意磋磨她呢
这样倒霉的事落到吴惠妃头上,她如何能不恼怒。
身后的钟修仪劝着,“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方才皇贵妃与何贤妃一唱一和的,分明就是故意把惠妃往陷阱里推。
头上压着孝道,惠妃还真无法推脱。
什么佛经,人都去了,还不就是故意刁难活着的人。
“皇贵妃向来不掺和这些事,看来是有变故了。”吴惠妃心中一惊,突然想到长宣郡主的事,莫不是皇贵妃晓得刺杀郡主的人是他们安排的?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皇儿已说这事安排的天衣无缝,不可能会被发觉。
“似乎自长宣郡主回京,皇贵妃就有些变了。”从前一副淡然模样,如今瞧着倒有些往上争的样子。
可皇贵妃又没有生到儿子,拿什么争呢?
难道……
“娘娘,郡主自回京就格外关心太子,这次太子又替郡主挡了剑,听说皇贵妃送了太子不少补品,太子都收下了。”钟修仪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吴惠妃脸色变了,有些不敢相信,又觉得就是这样。
她原以为皇贵妃或者说虞家还没有这样快站队,可今日皇贵妃所为,这是要给太子撑腰吗?
吴惠妃心里乱糟糟的,回了如意殿,吩咐宫人把东西准备好,不想抄也得抄。
可这才下笔呢,字竟歪了。
供奉灵前的佛经必得字体端正,找不出大错,要不然皇贵妃怕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
这张纸算是废了,又写了几张,还是不满意,心里烦闷的很,却又说不出过个所以然来。
“娘娘,不若先歇会,喝口茶。”秋水放下茶盏,惠妃自从端华宫出来就不对劲。
“几时了?”
“快到午时,娘娘早间说想吃芙蓉鸭,奴婢已经吩咐了小厨房准备。”
“你有心了。”惠妃抿了口茶,长叹了句,夺嫡之路不好走啊,这才哪到哪,已是心烦气闷,这样可不行。
就在惠妃自我开解的时候,宫人来报宁王到了。
惠妃眼看着宁王走路带风的进来,气势汹汹,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望儿,这个时辰你入宫做什么,可是发生了大事?”吴惠妃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着实难安定下来。
“母妃,闵家酒坊被围了。”宁王如何也想不到,蒲嘉佑竟有这个本事,接手这案子不过才半日,竟查到了闵家。
“怎么会?”惠妃大惊失色,她最是清楚闵家于他们而言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年,外人从不知闵家酒坊和宁王的关系,怎么好端端的大理寺竟能查到呢?
“确实,闵家毫无准备,虽先前我已通知了酒坊关门,可是城门关闭,众人都还在京城,也不知是谁竟发觉了酒坊与杀手的关系。”
宁王现在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本是万无一失的事,遭了变故也就罢了,还损失了他九名顶级高手,如今怕是还要折了闵家。
“那这该如何是好?闵家不会把咱们暴露出去吧?”那些杀手没有直接和宁王接触,还算是安全,可闵正行却是知道宁王和惠妃的。
“想来不会,闵正行的一家子还在我们的手上,可儿臣还是不放心。”毕竟闵正行知道太多事了。
“先不急,现在是只是围了闵家,还没有定罪,咱们还有机会。”吴惠妃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宁王。
“看来儿臣还得去大理寺走一遭。”
“不行,现在你不能去,你可晓得,皇贵妃兴许已经站在太子那边了。”惠妃把今日发生的事告知宁王。
听完,宁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臭来形容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到了从太子那边来的压力。
之前一直觉得豫王才是心头大患,如今却发现太子竟也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母妃,看来日后咱们不仅要对付豫王,还要注意防备太子。”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太子竟还能有再生之日。”惠妃叹了口气,一直不解,为何虞姝偏偏亲近太子呢?
初九下午,胡太医又来换了一次药,也是最后一次药了,贺云槿的伤口已经结痂,恢复的很好。
胡太医着实是胆战心惊了一次,之前那次鲜血淋漓,可把他吓的不轻,还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幸好殿下无碍了。
“胡太医,劳烦你去虞府走一趟,告知郡主孤的情况。”贺云槿已经有两日没有见到虞姝了,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
元元不在身边,竟觉着屋子有些过于安静了。
“是,微臣一会就去。”
胡太医答应下来,想着兴许殿下是怕郡主忧心吧,毕竟这是为郡主伤的,可说来也奇怪,前两日来都瞧见了郡主在旁嘘寒问暖,可这两日,却不曾见到郡主的身影。
胡太医哪里晓得贺云槿和虞姝之间的事,这疑惑怕是要存一辈子了。
虞姝从胡太医处得知殿下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心里的一颗石头才落地。
这两日虽未去太子府,可也是时时挂心的,做什么都不是滋味,总想着太子的伤口。
果然啊,她一离开,殿下的伤就好了,这才两日就结痂了,可先前也是两日,却还是鲜血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