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侯后背发凉,脊骨僵硬,“微臣在!”永康侯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这短短的几个字,都打着颤。
豫王撇开脸,没眼看,就永康侯这般胆子,竟也妄图跟着他有从龙之功,今日怕是救不回来了。
“李竟,把公文上仲滨所犯之罪责念给众位爱卿听听。”
乾德帝把永康侯喊出来,又不说话,让永康侯心如刀绞,不知该是何种表情,甚至想直接跪倒在地认错便是,可又想说不定仲滨没有供出他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罪责一:贪污莱漳大堤建造款。”
“罪责二:强占良家女子,私养外室二十余位。”
“罪责三:谋害朝廷命官。”
“罪责四……”
李竟一条一条的说出来,每说出一条,永康侯就胆颤一寸,仲滨竟然犯了这么多错,全被太子抖落了出来,太子到底是何时长成现在的能耐?
“都听清楚了吧?永康侯,你觉得仲滨犯下这些大错,朕该如何处置呢?”
“微臣、微臣以为罪无可赦,当处斩刑。”永康侯还撑着一口气,这上面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哼,好的很,既然仲滨是斩刑,那你这个工部尚书,带头贪污工程款项,又该当何罪?”乾德帝的声音就差是吼出来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一个侯爷,又是工部尚书,竟也贪污受贿,不顾百姓安危,让人失望之极。
“噔……”永康侯手上拿着的玉笏板掉到了地上,而他也腿软坐了下去,原来,圣上知道了……
“微臣冤枉啊!”永康侯自然还是得挣扎,又没有抓住他的把柄,只凭借仲滨几句话,他要咬死不承认。
“别急着喊冤,”贺云槿嫌弃的离他远些,“父皇,仲滨已交出和永康侯密谋贪污建造款,和杀害冯阳波的书信来往,已是抵赖不得。”
“呈上来。”
贺云槿又把一系列证据呈上,证据确凿,永康侯擅用左手书写,字迹与旁人有所不同,很容易辨识,但想要模仿却有些难度。
“刘宏,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贪污莱漳大堤近几万两白银,致使款项不够,用劣质木桩和桐油建造大堤,让大堤才三年就塌毁,你对得起朕对你的厚望,对得起莱漳百姓的性命吗?”
“圣上,求圣上恕罪,微臣冤枉啊!”永康侯跪倒在地上,膝行几步,涕泗横流。
永康侯,在燕京也算是不错的世家了,可惜了,沾上贪污二字,再无翻身的机会。
“冤枉?你还好意思喊冤枉,赵寅!”
“微臣在。”赵寅出列。
“朕命你即刻查封永康侯府,查清楚这些年永康侯到底贪污了多少款项,工部可真是个肥差啊,养的你们膘肥体壮,恬不知耻!咳咳咳……”乾德帝太过气愤,竟是咳嗽了起来。
“圣上注意龙体啊,莫要动气。”李竟连忙扶着。
此时本该是豫王献殷勤的时候,可是豫王却低着头,甚至怕乾德帝记起还有他这个儿子,不过好在是赵寅主管此事,心里安定下来,有赵寅在,想来不会太难。
“是,微臣领命。”赵寅接下这个差事。
“仲滨与永康侯一道关入大牢,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和豫王随朕来。”乾德帝瞥了一眼豫王,今日他极其不对劲。
回到了正阳宫,乾德帝喝了口热茶才缓和过来,看了眼下边站着的两个儿子,从前一直觉得豫王好,是个堪当大任的,也想过是否要废除太子,另立豫王。
可因着太子是嫡子,而且他也想再看看豫王的品行,却没有想到,如今太子成长起来,而且太子这一成长,再对比一下豫王,太子便比豫王好太多,就是让乾德帝想偏心也无从偏心。
储君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他更喜欢谁就可以立谁,而是要看这个人是否适合当储君,就像太子,一开始就是因为嫡子而被立为储君,帝王之位,也本就该传给嫡子,可若是嫡子不堪大用,乾德帝也一样考虑要废除他。
既然太子如今可用,那他还是会先以培养太子为主,储君易主对大燕的江山社稷也会有影响。
许是因为近来他对太子稍加关心,所以豫王着急了。
豫王微微垂着眼,感受着乾德帝的视线打量,袖子之下的拳头紧攥,呼吸都轻了,父皇喊他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豫王,朕要你一句实话,永康侯贪污建造款一事,你可知情?”
豫王一听,连忙跪下,“父皇明察,儿臣万万不敢掺和这样的事。”
“这样啊,既然你说没有,那就起来,跪来跪去做什么。”乾德帝随意摆了摆手,他也希望豫王没有,他不希望自己如此看重的皇子会贪污,
“太子,这次你做的很好,朕已命人整理好东宫,后日你就搬回东宫吧。”太子这次确实出色,查出了仲滨这个大贪官。
“谢父皇,”贺云槿顿了顿,“父皇,儿臣还有事启奏。”
“何事,说吧。”
“儿臣和郡主回京的路上,遇到了杀手,幸而儿臣准备充分,留得两个活口,却不愿招供幕后之人,不知父皇觉得儿臣该如何处置?”
“蓁蓁又被刺杀,无碍吧?”
“郡主一切无恙。”
“那就好,日后你带蓁蓁出去,得仔细些,别让你的太子妃受了伤。”
“儿臣明白。”
“父皇,刺杀太子的杀手合该交由刑部处理,不如交给赵寅吧,兴许杀手就是永康侯派去的。”豫王没有想到贺云槿竟留下了杀手,他必须得把局势扭转回来。
“也好,那就交由赵寅一并处理了,希望他别让朕失望。”
贺云槿眼眸微闪,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