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蓁蓁也回京过,而他却不敢再见她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太子哥哥,如今的他,见不得光,每日挣扎在生死的边缘,早就已经配不上还如小仙女一般的蓁蓁。
直到去年,那个手炉放在他膝边,这个故事才又继续。
这些,贺云槿自然不会告诉姝儿,她若是晓得,那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那去年我亲近你的时候,你为何对我那般冷漠?”虞姝想着,鹤霄老道所言非虚,原来两人早早就有了缘分,她更加确信,那个梦还有下半段。
“可以不说吗?”贺云槿苦笑。
“不行,你快说嘛。”虞姝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不自觉的带上撒娇。
“那时我自身难保,你若亲近我,怕是会连累你。”
她初回京的时候,贺云槿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又如何忍心把仙女般的她扯入这摊污水。
“后来……”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不自觉的亲近她,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
其实他计划的这一切,如果不是虞姝突然出现,会比如今晚两年,他还想再蛰伏两年,因为他的力量不够。
可有了虞姝,有了虞家,又正好填补这份空缺。
虞姝没有逼问他后来怎么样了,因为她已经听不下去了。
梦境里只知道他登基之后是如何的杀伐果断,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可今日才知,他一个人受了多少苦楚,才为先皇后报了仇,才站上权力之巅。
她心里酸酸麻麻的,如果早知道那时他是那样想的,两人会不会在上一世就有故事呢?
她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嫁给了他的仇人,心里不会好受。
她依旧记得,梦中她和豫王成亲的时候,太子还是籍籍无名的,甚至很少听到太子的名字,那时就算太子说喜欢她,大抵也是无用的,因为爹爹娘亲都不会同意。
就像这一世,若不是她坚持,爹爹娘亲也不会同意。
“你哭什么,新婚之夜就算掉眼泪,也不该是此刻啊。”贺云槿笑着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话语里带着揶揄,像是早就忘记了从前的酸楚。
“我没哭。”虞姝拉高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真是不争气,怎么就哭了呢。
“好,你没哭,留着点眼泪待会哭。”贺云槿把被子拉开一点给她透气。
“你胡乱说些什么呀。”
“姝儿,别哭了,你知不知道,娶到你,我废了多少功夫,新婚夜可别浪费了。”
贺云槿笑着说着这句话的,可是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能明白。
虞姝一如天边最明亮的月光,圣洁纯白,高不可攀。
而他八岁之后,如生在最阴暗地里的野鬼,连月光都不敢看一眼,只敢在无月色的时候出现,苟延残喘,一心只为报仇。
两人能有今日,贺云槿已是满足了。
“阿槿,以前你是不是觉得日子很苦?”虞姝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松开我。”
贺云槿依言松开她,“还好。”
从未觉得日子有多甜,所以也感受不到多少苦。
虞姝侧身抱住他的脖颈,“阿槿,以后我做你的亲人,以后都是好日子。”
贺云槿低眸,在她唇角亲了亲,“好,还要给我生一窝闺女儿子。”
“你当我是雪绒啊,还生一窝。”虞姝娇嗔道。
“你可比雪绒可爱多了。”
贺云槿八岁之后,再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馨,他希望自己日后能做一个好父亲,和虞姝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有几个孩子吵闹,那样就足够幸福了吧
之后的事,似乎顺理成章,虞姝抱着他的脖颈,两人舌尖交缠,贺云槿把人紧紧地抱住,似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虞姝有些疼,却没有开口,也许就是要疼些,才能刻苦铭心吧。
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春暖花开。
喜床上的红色帐子垂下,遮住一片春光。
只能偶尔听得一两句呜咽声。
“你、你慢些……”
“慢不了。”
贺云槿就如饿狼,肖想这只白嫩的小兔子很久了。
屋外守着的侍从都紧紧地低下头,仿佛闭塞五感,不敢多听。
十六的月亮很圆,撒下银辉,把大地笼罩,东宫灯火彻夜通明,也比不过天边的银月。
秋风吹拂,后院的竹林簌簌作响,有几片竹叶落下,又被秋风卷起吹去更远处,与洒落一地的红纸作伴。
分明是秋风渐起,东宫却春意盎然。
玉兔躲到云层后面去了,遮掩起自己的光芒,让东宫的红烛照亮了天边。
耳鬓厮磨,龙凤呈祥。
第110章第二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