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是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走了就等于自投罗网。”
大花跟陈虎同一屋檐下打了那么久交道,玉桃觉得她看错的可能性极小,人相处的久了,不用看到正脸,光是身形就能感觉到是不是那个人。
但任她怎么想,也不觉得韩重淮能找到这个地方,他从哪里来的线索?
总不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她坑了费祎,又弄到了假身份,躲到了这个地方。
“这几天我们就不要出外闲逛。”
玉桃交代了一句,闻到路边的荷花鸡的香味,让大花买了一只打包回去,随便还要了点糖炒栗子。
如果明天就要死,那今天更要好好过了。
华灯初上,京杭运河时有停靠的画舫传出嬉笑声响,韩重淮无视官员要为太子挂丧白日的规矩,头戴红玉冠,一袭大红衣袍上了船支,衣袍鲜艳似火,就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值得他不要命的隆重对待。
第六十九章他想她快想疯了。
“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还不照着我的话去办?!”
不过七八日,费祎人就瘦了一大圈,眼下青黑,显然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好。
他能过得好就怪了,进货回到镇里,就发现玉桃和大花不见了踪影,他急得到处找人,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而玉桃借债的人家,见着费祎到处找人,店门不开,就寻上了他收账。
这些放贷的人脑子灵的很,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能想到对方还不上钱。
宅子的地契,早就被玉桃抵押了,费祎身上没有银子,又无东西可抵,可想而知遭受了什么对待。
他身手不错,但强龙难压地头蛇,敢大笔放债的人,多少都有些背景关系,费祎既不能出镇,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人,每日只能躲躲藏藏的探听消息,几日下来身上挂了不少彩。
实在没办法,他才向官府表露了身份,有了知县庇护,要债的消停了,但玉桃依然不见踪影。
他此时便是在说服知县派人搜查全县,把玉桃她们给找出来。
“费侍卫,不是下官不愿按着你的意思去办,实在是下官没那么大的本事。”
知县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都几日了,费侍卫想找的那个人,方县就那么大,人恐怕早就逃走,没在县上逗留。”
“你不找怎么就知道人不在县上!”
费祎嘴角紧紧抿起,咬牙吼道,知县说得话他怎么能想不到,他就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玉桃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只是在附近藏了起来。
她怎么能这般!
他贪恋她的温柔,都已经打算为了她背弃郡主,为她学习他不擅长的东西,但她却那么一走了之。
说什么想见他承担起养家的重担,实际不过是想支开他。
这个局她不知道布了有多久。
费祎的恨意都写在了脸上,知县越看他的样子,越不想帮他,这明显私事而不是公事,不过知县也不愿得罪了他。
“费侍卫不如求助知府大人,让他派人搜查,一定能把人找到。”
“她是这你这处丢的!”
“是是是,费大人说得是,人是在方镇丢的。”
知县连连点头,他的脸皮不知道在油锅里过了多少次,十足的老油条,应和费祎的话,但一句不提派人去找玉桃。
倒不是知县胆子大的敢得罪郡主,只是费祎又不是拿得什么郡主密令,他要找的那个女人,打听一圈,就知道是他的内人。
费祎显然是要公器私用,且还没好处打发给他,他也是怕浪费银子,才没专门送信到郡主那里,说她属下不办正事,圈养了个漂亮女人,还被人仙人跳了,窝囊成这样该尽早除去,以免丢了郡主的声威。
那么看来他对费祎这个态度已经是仁至义尽。
“费侍卫你看……”
见到属下站在门口明显有话要说,知县为难地看着费祎。
“人我可自己去找,但你要清楚得罪太子府的下场。”
见不着费祎,知县撇了撇嘴:“还威胁我,要不是我出面,他早就被张六那些人给弄死了,被女人骗光了银子,还有脸面嚣张,说什么得罪太子府,太子都不知……”
知县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虽说天高皇帝远,但有些话心里说说就行,有时候杀身之祸就是那么来的。
知县说了半天,见属下一句话都没接,看向他:“今天怎么那么机灵,还知道给我解围了,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大人……”
属下抬起头,知县才发现他人在抖。
“这是怎么了?”
知县刚问出口,侧面传来一道淡声:“孙大人?”
孙知县看过去,站在花坛边上的男人身穿一身红衣,长眸深邃,不似他认识的任何人。
不过看这模样,就不是普通人。
孙知县拱手看向来人:“这位是?”
“这是韩大人,兵部侍郎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