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狠狠剜了谢景寻一眼,咳嗽了几声,谢景止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太上皇。
“还是景止孝顺。”
“朕命你现在,派人去拦下姜承文的马车。科举舞弊没彻底查清楚之前,不能放他们出牢。”
太上皇缓过气后,指着谢景寻说。他这一生都是养尊处优,又怎么能容忍谢景寻对他如此不尊?
没彻底查清楚之前不能放人?
从前太上皇执政之时,也不是这般严苛和无情。
谢景寻知道太上皇的意图,却没有半点想要顺着他的意思,“今日早朝之时,左侍郎已经认罪。”
“若是父皇还想要一个答案,到最后未必会如您所愿。”
说着,谢景寻停顿一句,有深意地看了谢景止一眼,“父皇无其他事,朕就先回金銮殿处理奏章。”
“免得让大臣寒心。”
他刻意咬重了后面这句话,太上皇被他气得又咳嗽了几声。
“当初朕就不该传位于他,不孝子。”
等谢景寻离开之后,太上皇才缓过来,恨不能捶胸说道。
他这一生,后宫佳丽无数,也有过心爱的人,却子嗣凋零。能安稳活下来的皇子,不过谢景止和谢景寻两个。
还有一位小公主早已嫁人,去了封地,多年不回京城,相见困难。
如今,他竟也不知当年再三思量做出的决定,是否是对的……
谢景止闻言,眼中毫无波澜,背在身后的手却攥紧了一瞬,而后松开。
“父皇消气。这一年多来,皇兄为了社稷劳心劳力,父皇也别怪皇兄。”谢景止安抚着太上皇的情绪,却忍不住一直想起谢景寻看他的那道目光。
难道,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还是你懂事。”太上皇欣慰地拍拍他的手,“有时间去看看你母后,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该多难过。”
谢景止应声,没有拒绝太上皇,又在昭武殿陪了太上皇一炷香时间后,他便出了宫。
“让人去封信,这次失败,让他好好反省,别出现在本王面前。”翻身上马前,谢景止低声对身边随从说了一句,而后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早朝时,在左侍郎认罪后,刑部的人便把他带了下去。下朝后,元顺便带着皇帝的口谕来了姜府,随同而来的还有宫中的赏赐,以示弥补。
口谕中,皇帝也吩咐让姜承文和姜清时在府中多休养几日,休养好后再上朝。为此,宫中还留了一位太医在姜府。
姜承文在刑部大牢时,温知许时常会来大牢中探望他,因此他也能得知一些消息,甚至是科举舞弊案的疑点。
用过午膳后,姜承文让姜清时和姜清筠都到书房中。
书房中,姜清筠进来后才知道顾氏也在,姜承文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而顾氏和姜清时都坐在一旁的榻上。
“爹、娘、哥哥,你们这是……”
姜清筠小声问着,莫名感觉这个场景十分熟悉。
第70章动摇你有没有想过分家
“阿筠来坐到娘这边。”顾氏朝她招手,话落瞬间,姜清时挪动着位置,好让姜清筠坐到两个人中间。
书房重地,屋内只有他们四个人,门外有侍卫把守,即便是辛夷她们也是在院外等着。
姜清筠悄悄看了看姜承文的脸色,挪步走过去,坐下后她先挽上顾氏的手臂,似乎是想让自己更安心一些。
“爹,您和哥哥不多休息会儿吗?”
在刑部,姜承文和姜清时无端牵涉其中,一边忧心着科举舞弊,一边也要担心姜府的情况,想来也是寝食难安。
姜清筠虽然猜测到姜承文回府后定会询问一些事,但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想着措辞,她不由得紧张,坐直身子。
“爹没事,在刑部也没受苦,无碍的。”
“这段时日,你和你娘亲辛苦了。”
回府没多久,姜承文就知晓了这段时日府中的事情。老夫人帮着二房夺权,甚至还盯上了阿筠的私库。
原本镇南侯府和姜府的联姻还在犹豫之中,如今也早已和二房交换了庚帖。
以及老夫人之后又找过顾氏,商议姜清筠的婚事,却都是低嫁。
如此种种,无须多想,姜承文都知道这段时日,她们母女二人是受了多少苦。
姜清筠摇头,心里做好准备后,她便直接开口,打算把事情都说出来,好让姜承文有所准备。
她依稀还记得,上一世,科举舞弊足足审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最后顶罪的人也并不是左侍郎。
而顾氏敲登闻鼓,是在之后有人截获了姜清时和北齐好友的往来信件,被定罪通敌叛国之后才发生。
可如今,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的重生,保下姜承文和姜清时的同时,也让其他事情在冥冥之中有了改变。
朝堂之上,到底是她无法预测和干涉的。
“爹,副统领之前审问过成衣铺的掌柜,掌柜承认他和付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