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误会了。”姜清筠放下碗筷,恭敬回道:“贵妃娘娘只是让臣妾在燕翎宫中协助打理宫务,宫中的事还是需要娘娘过目的。”
“只不过临近年关事务多了一些,臣妾去燕翎宫多了些,这才让人会错意,传得像真事一般。”
“这等小事,让太上皇忧心,是臣妾的不是。”
“等娘娘身子好了,臣妾也能在燕翎宫继续陪娘娘礼佛。”
姜清筠歉意一笑,起身自饮一杯,给太上皇赔不是。
一旁的沈之瑜也应声,言明是自己近日有些风寒,这才让姜清筠来燕翎宫协助她。
“太妃娘娘是长辈,臣妾作为小辈,也不能再因自己的原因扰了娘娘清闲。”
安宁郡主知道这都是姜清筠的借口,刚想要起身反驳她时,秦太妃就朝她摇头,就连坐在下面的谢景桓也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对上谢景桓的视线,她一时心虚,只能作罢。
太上皇面色不愉,对着沈之瑜和姜清筠更是没有好脸色,却顾忌着沈皇后的颜面没再和沈之瑜计较。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已经敲定的事说成是流言误会,若是他再继续计较,反倒显得他这个太上皇没有容人之度。
太上皇应一声,仍旧不肯罢休,这次却是对着谢景寻,“景寻你身为皇帝,也该知晓权衡之术。”
“朝堂上如此,后宫中更该如是做。”
情深是好事,但是在太上皇眼中,谢景寻注定这一生都不能对一个人钟情。
他不过是暂时接管南楚江山的人,又何须感情这种累赘?
“难不成当年父皇和先皇后之间也是这般?”
一边说着情深,一边却又要顾忌着帝王身份与其他嫔妃虚以委蛇。
谢景寻说得云淡风轻,落到太上皇耳中却多了几分讥讽意味。
“你个逆子!还敢提先皇后。”
谢景寻漫不经心地回着太上皇的话,一旁的沈之瑜忽然伸手戳了姜清筠一下,随后指了指下面。
两个人并排坐着,没人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
姜清筠顺着望过去,就看到谢景桓和平元王小声说了几句后就出了乾源殿。
扫视一周后,她才发现安宁郡主不知何时也离席了。
姜清筠和沈之瑜对视一眼,转而吩咐辛夷让暗卫跟上去。
“之前冷萃宫的事,可能和安宁郡主也有关系。”沈之瑜在姜清筠耳边,悄声说着。
那日她在冷萃宫,当日是秦太妃先行进去,只看见了林如暖和谢景桓。而当时有宫人说,安宁郡主离开乾源殿后也往冷萃宫的方向走去。
却从未看见她人。
谢景桓常年在平元王的封地,若说他和林如暖有交集,便也只可能是在那一天。
另一旁,太上皇也被谢景寻堵得哑口无言,被气得无话可说。
“后宫是儿臣的后宫,儿臣自会处理好,就不劳父皇多费心了。”
“今日除夕宴,儿臣就不在这里打扰父皇了。先行告退。”
原本是家宴,也没有太多拘束,太上皇和谢景寻的亲情寡淡,宫中人大多都有耳闻,此时其他人都低头,不敢抬头看。
殿内的歌舞早已停歇,连人都匆忙离开了殿内,免受波及。
说罢,谢景寻就起身,和姜清筠一起回了毓秀宫。
太上皇被气得不轻,但人都离开了,也没有了再说下去的意义。
殿内,安王丝毫不在意谢景寻和太上皇之间的事,径自仰头饮尽一杯酒,悄悄看了沈之瑜一眼,唇角微勾。
“不是说要回毓秀宫吗?”
姜清筠牵着谢景寻的手,疑惑出声。
“不是,只是敷衍太上皇的借口罢了。”
说着,谢景寻带着姜清筠继续往前走,绕过御花园,转而去了金銮殿后的一座宫殿。
从前姜清筠和谢景寻都是在前面待着,很少来到这里。
与金銮殿的巍峨庄重有着很大差别,这座宫殿更多的是婉约,和南楚和不尽相同。
殿中放置着许多尚未完成的小物件,东西虽然多,但一点都不杂乱,反倒被归置得整整齐齐。
有玉石,也有做天灯的纸张和木架。
还有两个已经做成的小木架。
“这是我以往闲来无事时做小物什的地方。”
只不过他也有段时日没来了。
从前淑妃尚在时,虽是妃位,却并不得宠。有了谢景寻之后,太上皇更是鲜少过问她的情况。
只不顾淑妃也毫不在意,等谢景寻长大之后便亲手教他南梁的琢玉之术,还有其他的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