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养母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小女人,若是我电话打到家里,那贺虎肯定会知道。而养父那儿,我怀疑他身边有人起了异心。如果是信件的话,是没人敢拆贺司令的信的。”
“当然,拆了也看不懂。”
姜糖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每一个字她都认识。
但连在一起她就看不懂了:“……还是密信呢?”
符横云轻笑,收了笔,将那页纸从小本本上撕下来,装进信封,用独有的胶水密封好后才递给邮政人员:“给。”
工作人员接过,扫了一眼信封上颜筋柳骨的一笔好字,眼神钦佩。
贺虎这边,姜糖没再关注。
一听符横云有个把月假期,她直呼不可思议。
再听小小一个侯家清点出了六大箱古董字画,将近五万两的大黄鱼,姜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五万两啊,建国时,全国上下黄金储备只有六千两,待接收了解放区的老底和前政府的国库存金,也不过十多万。
恍然有种,土豪没打够的感觉。
而何谓大黄鱼呢,其实就是金条。
民国时期的金条在民间被称为“大黄鱼”和“小黄鱼”,也叫“厂条”。
金条上面都用钢戳敲上了编号、成色、重量,一般都是中央造币厂生产的。
当初一共就生产了两百多万。
想来因为金条难运走,侯家人逃亡海外时并未带走多少,叫侯亮回华国,一是做情报间谍,二就是守着祖产,等待合适的时机去取。
估计侯家掌权人也没想到,侯亮为了母亲和妹妹不受牵连,直接把侯家的老底给卖了。
符横云这次既将苏省特务组织连根拔起,又给国家财政添了一笔意外之财,功劳不可谓不大。老首长想让他赶紧去新部队报道,但他任性地提了休假的要求。
组织上考虑到符横云这几年确实兢兢业业,没有休过假便批了。
符横云回家,姜糖把自己从带孩子中彻底解脱出来了。
当天遛娃的便换成了符横云。
为了省事,他特地找了四个金属滚轮,安装在木质的摇篮推车上,到了傍晚,职工院的家属们就见符横云提着摇篮上的线,闲适的拖着摇篮散步。
时不时指着树啊、花啊,给两孩子说话。
第二天姜糖去上班后,206迎来了一批又一批客人。
全是家里有娃的。
都是来参观双胞胎的改装摇篮车的。
弄到最后,符横云直接把摇篮床搬到一楼,任由大家看看摸摸。
相比符横云的自在。
回去后的贺虎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一想到符横云意有所指的话,他脑子里闪出各种想法,隐隐还有些不安,他想要找人探讨一下。
先是找妻子,没找着。
然后打电话给沈斌也没拨通。
贺虎便给另一个叫荣古的狐朋狗友打了电话。
荣古听到他无缘无故提黄家的事,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呃……贺少啊,你怎么突然想起黄司令了啊?”
黄司令被抄家的事发生在贺虎回到贺家以前。
当时黄司令的太太一头装死在大门前,黄司令的儿女则被下放到陕北最贫穷的乡下,黄司令呢,被政治调查局带走后关了起来,如今人是活着,但状况并不好。
贺虎将符横云说的话原封不动说了,只是隐去了“符横云”这个名字。
荣古恍然“哦”了一声,满不在乎说道:“这事吧,其实有点复杂,其中可能有隐情。前几年我大伯喝醉了说漏嘴过,他说黄司令书房里找到的信是被别人故意放进去的,到底是谁放的,其实也不难查,只是上头突然不查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荣古说了这么一句:“当初查了不少人呢,还查到你媳妇家里去了。我们都在背后说沈家要倒大霉了,嘿,谁晓得你跟沈如看对眼了。”
这话听得贺虎直皱眉。
脸色突地变难看了。
“你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我岳父在其中插了手是吗?”
荣古暗道不好,赶紧解释:“贺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你问我黄司令的事吗?当年确实查了很多人,不仅沈家被查了,我大伯家还被喊去问过话呢。”
照他说,沈家未必没有嫌疑。
前脚才被带走问话,后脚贺虎正好回了贺家。
还就那么凑巧,沈如被流氓欺负刚好被贺虎瞧见英雄救美了。
贺虎那会是啥?
刚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就没见过啥世面。
沈如这样有点傲慢性子的姑娘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这爱河嘛,就坠得十分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