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着起床气的人在马四娘问话时只觉得浑身僵硬发麻,似被天敌盯上的感觉让他连话都说不出。尤其是在认出眼前身影后,胸口就不停地起伏着,还不断地短促急喘。
常年被殴打,多次被追击,令其睡梦中惊起的噩梦再次笼罩了他的精神和肉体。
“啊!”一声歇斯底里尖锐的惊叫经由那人的腹胸喉嗓嘴一起迸发了出来,震得地窖中不住地掉下细碎的土渣。就连本欲扑上去狠狠将其料理一番的马四娘都被惊得退了一步。
几人都心想:“要坏事!经他这么一喊还怎么突袭?”
都脚底着火般地想要弹跳起来扑过去摁嘴时,却没等他们真正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只见那人眼一翻白,嗓子里再“嗝咯”一声就被吓晕地载到在了地上,随即就从睡着的草团子下漫出一滩淡黄色的液体。
吵闹的家伙自己晕了过去也算是好事,但还是令他们都稍稍地愣了一下,要使出来的一身力气却似是击打在空气中般的不得劲。
几人相顾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闻听得“哐当!”一声,就见地窖门在被向外粗暴地扯开后打了开来,然后一个脑袋就在突然投洒进地窖的光亮中探进地窖之中。
不满的询问目光只轻轻一扫,半张的嘴巴似乎是正想问“喊什么呢?”,可是等这个查问之人在看到地窖内的北城帮众时,就突然像被打了一拳似地又赶紧退了出去。
只见他立刻就高声地向院里和屋子里招呼道:“狂婆回来了!来五个!跟我摁住马四娘!再五个招呼他三个手下。”
此人也是目力敏锐,一瞬便看清了地窖中的人数。不过他在光数人头之时并未做过多的判断,竟是把那穿着奇怪黑衣服的怪人也当做是同马四娘一伙的敌人了。
反正弟兄们人多,一起压过去准能赢!
“就你了!”闻听得自己最为讨厌的外号被当面叫了出来,刚刚失去了目标的四娘就狞笑着转过身,要上前去收拾这个自己主动送上来的混蛋。
门外那人见四娘似有冲出地窖的迹象,便在心中叫糟,要是让她冲入可以腾挪辗转的外面的话,可就指不定谁赢谁输了!
为了保证东城帮的胜利被彻底地巩固,也为了自己搬回家的好处不至于被她讨要回去,他是说什么都得将这个有胸的好战之徒给牵制住的。
“嘿呀!”于是这人立刻就小跑了两步以做加速,当先怒喊着就冲进了地窖。
他先在土阶上用力一蹬腿,同时将双肘护了脸,然后便蜷身跳将起来,如同是肉弹一般地猛撞向了前方的马四娘。
他的主意打的好,想的是若能用腿肘任意部位击中目标就行,只要击中便一定能凭着势头造成不小的伤害,起码可去了这狂婆一半的厉害。
若其闪躲也不妨事,自己到时候便可直接落在其身后,接着便可与同伴们对她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然后再寻机会下手不迟!
可他这番在仓促中起到机灵心思就在四娘的战斗意识下全都化作了白费。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和接着“噗通”“咔吧”的连着两声中就随着自己的身体一起跌落在地面上,同时还扬起了一地的尘土。
四娘在之前本就是提了一个坛子要招待客人的,却赶上那胆小的怂货自己晕了。要是收拾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她便没有将这坛子砸过去。
可正巧在这时便有一个不开眼的家伙跳过来了,于是她就再顺手不过地抡起坛子就拍了上去,非常舒畅地就砸在那人右边小腿的迎面骨上,随即就闪在了一边。
这在飞跳中意图冲撞的家伙于是就在半空被砸得失去了平衡,他带着隐伤的小腿在落地之后就在受到大力冲击之下“咔吧”一声的折断。尖锐的骨头茬在瞬间就带着血丝戳开了皮肉,将白森森的岔口暴露于空气之中。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在痛觉还没有扩散的时候不断颤抖着手上下摸索着,可笑而悲惨地想要给这个地方做点什么。也许揉一揉就能塞回去了呢?
然而等他在快速地喘息几次后才终于是感到清醒了些,却也同时感觉到了从伤处辐射向整个躯体的巨大冲击。
这如同是被浇上了滚烫的热油,再被不停地反复用刀戳刺、同时还用锤狠砸一般的痛苦折磨得他几乎停止了思考,甚至还夺去了身上几乎其他所有的感受。
从小腿到脚趾,再沿着右腿波及到整个半边身体的难以承受的巨大刺激使得他僵直了脖子,脸上的青筋直爆地“噫哎”了几声,大汗淋漓下也跟着就浑身瘫软地晕了过去,也算是避免了一时的痛苦折磨。
在他后面涌进来的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都被这第一个冲锋之人的惨状给吓得呆愣了一瞬。
但毕竟城内北城帮的人员早就因马四娘的失踪而无心反抗,纷纷地转而投向了他们东城帮,从街道中的获利眼见着就要开始转移向他们的碗中了。而且黑棍又是个不贪小利的大哥,若能再平了此间的乱子,以后他定是能带着兄弟们一起过上更好日子的。
所以他们纵使仅以五人去对上马四娘,就算没有赢面之下也要去全力牵制一时,好让其他的帮众们先去平了她的帮手。等抽出手来之后便能多出几人,到时候的话就一定能完全压制这狂婆!这可是众多弟兄们在反复算计推演过多次后得出的预案。
于是当先几人只得认命地一齐扑上去,呐喊地就冲撞向了马四娘,从后紧跟进来的另五人则是叫喊着也扑向了金头等人。
()暗流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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