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幸运的是他的头部并没有立刻被撞碎,还在苟延残喘地活着。
而最不幸的也是他的头部并没有立刻被撞碎,所以他将仍然能够感受到来自各处的痛苦,并在心中继续激荡着不甘之情。然后他将一直维持着这个可怕的状态,直到自己的生命彻底流失殆尽。
他自出生之后的使命就是战斗,简单的头脑提供了简单的想法,因而愿望也并没有多少。但还没等这些可怜的计划来得及实施,自己却毫无预警地就折损在了这个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方。
他甚至都没能来得及看清袭击者的样貌,而且就算是现在也依然不知道是谁袭击了自己。
所有的虫兵和侦察虫人都惊讶地将目光投向了事发之地,他们都被这突然发生的血腥袭击给震惊到了。
领队兄长的血液滴溅在了台阶之上,其中所带有的强烈气味立刻就散发开来,刺激得每一个虫兵夹紧了口器中的利石,挺直了上身并大声振动着胸部的发声器官。
同族的血液中含有特别的信息素。一旦暴露在空气之中,就说明发生了需要战斗的事件,所有的衔石者们都被这种气味刺激地展开了战斗的姿态。
他们立刻无畏地用前肢打出了“为母亲而战”的动作,然后就四肢前探,十肢蹬地着叼石前冲,奋不顾身地带着决死的意志向着气息的源头过去。
这股来自同族的不祥血气对于虫兵来说是战斗信号,但是对于所有的侦察虫人来说却是撤退的信号,他们在闻到气味、或者看到虫兵冲击的时候,都在第一时间转身回撤,并不去理会虫兵们的冲锋。
他生来就不是为了战斗的,而且数量也并不多,因为他们就只是作为虫群的眼睛和耳鼻而生的。
再要生出这么多来并长得足够大,恐怕会错过很多重要的情报。这对虫群而言,将会导致他们将在一阵时期内处于可怕的信息致盲状态。
若是在情报上落了下风,在有时可是会致命的,尤其是在这处的强大怪物出现之后。
探察者们自动分出一半数量,这部分立刻不顾一切地向母巢跑去,负责返回去报告受袭的消息。另一半则只是撤退得稍远了一些,并一直关注着后方,他们将担负起战场观察的责任。
若是虫兵们战败了,他们就会立刻逃离,并在回去后负责报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是虫兵们获胜了,他们还得留下来继续采集战场上留下来的信息。
这都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分工。
但他们并没来得及撤出多远,便听到了很多很多声的“喀嚓喀嚓”和“噗叽”的声音。再回头看去时,竟然就发现那些虫兵们已经统统都扑倒在了那处奇怪的缓坡上,更是大量地流淌出了许多散发着强烈报警信息的绿色血液。
这可怕的杀戮场面远远不及之前的很多场战斗,伤亡也不过是一个小队,但其诡异程度却是这些侦察虫人们都完全无法理解的。
“敌人在哪里?看不见,听不到,闻不到,他们是隐形的么?”疑惑蔓延在所有殿后的探察者的心中,那些虫兵们就如同被看不到的强大敌人给瞬间消灭了一般。
幸亏他们在出生时便没有恐惧的情绪,但不安却是必须有的,不然就会因无法规避常见的危险而夭折。所以负责关注后方的这一半虫人都没有被吓得乱了阵脚,而是聚集在了一起,并将触角互相搭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