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被这一念头给吓得立刻就瘫坐在了地上,将眼泪鼻涕都一起流了出来。
她用双手捂按搓揉着头侧,用力间将挽好的发髻都揉散了,如此慌乱的作为只是想努力地回忆起那时所听到的东西,说不定揉一揉就能发现是自己记错了呢?
她瞪大了眼睛不断地淌着泪,还不停地低声问着自己:“然后然后然后……她还说了什么来着?说了什么来着?说了,说了,什么啊……”
虽然她早已经知道答案,但就是不想承认。只是反复地反复地问着自己,嘴中始终嚼裹着将那几个词哽噎在了喉间,却根本就不想将答案给说出来。彷佛这样徒劳的努力就能起到效果,可以阻止自己所担心的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似的。
荆在错误的论据中进行了错误的推论。不,这已经算不上是推论,而是癫狂之中的臆想了。
人的大脑就是那么的有意思,她越是不想知道答案就越是在不停地问着自己。尽管明知自己是在骗自己地不想说出来“真相”,但是心底却在不停地剪辑拼接着往日印在心中的各种素材,很快就脑补出了一副彷佛当面被马四娘指着脸痛骂的情景。
臆想中的自己就站在无数阶的台阶之下,而马四娘则是身着华丽紫袍,倨傲地站在阶梯的最上端。数道黑色的雾气缭绕着黑色的大门,在那大门之上更有一双猩红的巨眼半隐半现于浓密翻腾着的黑雾之中,正用嘲讽而冷酷的目光盯着自己。
“嘻嘻……嘿嘿……”荆沉浸在了异常的感觉之中,终于是不能自控地笑出了声来。
在荆的脑补之中,那倨立在阶梯顶端的马四娘既不是昨日追逐自己时的素颜,也不是今日的白面紫睑红唇。
她同家人们入洞时已经较晚了,当时只能在洞中的后方隔得远远地看着。由于是逆着光看过去的,所以也没能看清高台上的那女人到底是画了个什么妆扮。
只是觉得面部应该是惨白一片若洞中骸骨,或是该如同天上变幻不定的流云?那嘴唇之中该有个红色的血块,这是仔细涂抹过茜根的嘴唇,抑或是刚刚吃完活人的残留?
荆在想到这里的时候,面部各处的肌肉牵扯着皮肤作出了怪异而不协调的抽动,头颈的肌肉也同样毫无规律地收缩或放松。她如同一个坏掉的傀儡一般再也无法控制住头和面保持平静,各处的肌肉都在争夺着控制权。
她的头部作出了高频率的颤抖,并毫无规律地向着不同的方向摇摆着。惨笑、哭泣、皱眉、流泪等表情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她的面部,这骇人的崩坏表情吓得同来的老丈都不住地后退了几步。
他倒退着将拐杖护在了身前,惊异惧怕地问道:“荆……你,你这是怎么了?快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