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生在一方池塘中,色浅而淡,近闻有香,出淤泥而不染。
公主的面子自是要给的,人群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连连夸赞。
绕着池塘还种了许多别的花,有些谢了有些正开着。
公主本意便是让她们久留一会儿,好让那边凉亭上的人看得清楚。
容嫱站在赏花看景、吟诗作对的人堆边缘,顺着公主视线,瞥见不远处凉亭里的两道挺拔身影。
许是她看得有些久,凉亭里好似有人回望过来。
容嫱不知是那位齐大将军还是摄政王殿下,忙偏过头和容娇娇说话。
“王爷?”
见身边人一直望着某个方向,齐盛挠挠头。
秦宓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淡淡应声:“如何?”
齐盛老脸一红,老实道:“都好看。”
个个都细皮嫩肉的,不像他般粗糙,面颊上还有道疤痕。
“你挑几个,本王让正怡带近些。”
“怎好劳烦公主?”
“挑。”
齐盛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放弃挣扎。
他出身低,且身患旧疾,只一身武力拿得出手,这么好的姑娘,许给他总像是糟蹋了。
“那就……”
他看着点了几个,最后一下犹豫着,落向容嫱。
秦宓顿了顿:“最后那个换了。”
齐盛呆道:“怎么?”
秦宓沉默了一会儿,指腹轻捻,眸色沉沉:“有婚约了。”
那是不好夺人所爱。
齐盛点点头,顺手指向容嫱身边的容娇娇。
莲花池边正莺莺燕燕热闹着,公主府里的侍女却忽然叫走了容娇娇同其他几个贵女。
不知情的皆是满面疑惑,知晓内情的,眼神便掺杂了嫉妒艳羡,目送那几人走远。
凉亭那边的身影已经离开。
容嫱收敛心神,看着议论纷纷的人群。
初夏的日头日渐猛烈。
公主一离开,剩下的贵女便在太阳底下站不住了,纷纷往凉亭涌去。
容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
凉亭本就不算大,熙熙攘攘挤满了躲太阳的人。
她停在檐下,没往里走。
按理说这是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奈何容妙儿的眼睛便没离开过她。
容嫱那身百蝶穿花裙在日光下更为夺目,那料子也不知是什么,衬得人越发白皙。
乌发成髻,鬓边散下两缕青丝,被她抬手轻轻勾在耳后。
“容嫱倒是真美人。”
“那倒是。”
容妙儿听了黑着脸:“什么时候一个冒牌货也能当真了?”
这话让身边的人八卦之心顿起,笑着起哄道:“容嫱,你做什么冒充侯府嫡女?”
她面上挂着笑,说话间微微扬眉,眼底尽是戏谑刻薄,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容嫱自记事起便在容家,又怎么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等阴差阳错的事。
她垂下眼眸,不予理会。
容妙儿讥讽道:“还用问吗,定是贪图侯府的荣华富贵。”
“也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沓出来的,穷酸得很,攀上侯府,可就一劳永逸了。”
话里话外的贬低,容嫱侧目望过去,轻轻抿唇。
“怎么,我说错了?”
许多人投以看戏的目光,容妙儿便更生出底气,挺直了腰杆,指头往她身上戳。
“也不瞧瞧你自己俗气浮艳的模样,说你是容家人,怕是都没人信!”